沉默地等待审判的塞坦斯拉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在自己可以活动的范围内他依然我行我素。事情的结果一反常态地很快地出来了——由于塞坦斯拉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他被送往国际特殊监狱“twr pr”终身监管。
一脸复杂的塞坦斯拉站在监狱门前,过往的一幕幕在他眼前如过电影一般闪烁着,迷幻的光影交错纵横,在斑斓的绸布一样绚烂的背景上穿引出长长的彩线,那些柔软而灵活的美丽线条隐隐围绕着塞坦斯拉飞舞,渐渐地聚拢了这个男人。
随着“啪啪”的几声脆响,色泽鲜艳的线条断开成几段,在空中炸出了璀璨的火花,亮丽夺目的光让塞坦斯拉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只听得见耳边此起彼伏的如铃般的轻鸣。
再次睁眼之时,他已经回到了最开始站立的那个地方。
断壁残垣之上,呛人的火药味道还清晰可闻,风沙与细小的灰尘将空气污染成肮脏的淡灰黄色,死寂的街道不整齐地排列着丧失了生机的人类躯体。
完全是塞坦斯拉记忆中的模样。
沿道而行,一路都没什幺活物,只听得见鞋底和砂质的路面磨出细碎的声音,落在他的耳中清晰可闻。
太真实了。
他有些急迫地往前走着,直到前方出现了两条路,塞坦斯拉才顿住脚步犹豫了一下。他的表情透露出一种混合着迟疑与探究的挣扎,但很快他做出了选择,他顺着右侧的路走了下去。
没过多久,在一个转角处,他停了下来,脸色有些发青。
接着他猛地转过身,大声喝道:“谁!”
空荡荡的街道十分安静,微弱的风声时远时近,塞坦斯拉的视线落处却没有半个生物的影子。
不对、不对,街道没有这幺空旷……他突然睁大了眼,那些尸体呢?!
塞坦斯拉沉下脸,眼神冰冷而又凝重地看着虚无一片的身前,注意力散开分布在周围,微微弓起了脊背,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狼。
“别激动。”轻轻的低语如同春风拂起了柔软的柳絮,给这干燥的、沉闷的空间带来了湿润的、清爽的凉意。
四周的空气仿佛被碧绿的枝蔓拉拽着一般缓缓扭曲起来,灰尘被涌来的一阵阵清风一扫而空,破碎的琉璃色光彩纷飞四溅,隐隐约约间似乎隐藏着几段颜色缤纷的柔软线条。
塞坦斯拉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谁,一只温凉如玉的手就贴上了他的额头。
“放轻松。”
塞坦斯拉怔怔地凝视着被雾霭遮掩住的前方,伴随着那只莹润白皙的手源源不断地传递来沁人心脾的清爽,他的灵魂深处升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战栗感,如同在1∑2┐3dwi点灼热的夏日饮下了一杯冰饮,从口腔到喉咙乃至全身都被这冰凉给通透了。
一根彩色的线条突兀地出现在塞坦斯拉眼前,紧接着便“嘭”的一声化成了一片彩雾,与此同时一根又一根的彩线扎堆似的蜂拥而来,一声接一声地爆炸成无数片彩雾。最后所有的彩雾融合在一起,把他的四周覆上了一层梦幻般的泡沫。
塞坦斯拉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但他依旧凭着感觉伸出了手,在即将触到泡沫的一瞬间,他停下动作,闪电般迅速地将另一只手抓向了额头。
下一秒,脆弱的泡沫被划得四散纷飞,破碎的光彩溢得到处都是,陡然清晰起来的视野让塞坦斯拉不适地眯起了眼睛。
他不是在大屠杀时的那片废墟,也不是在鲜血四溅的车厢,他只是在一间普普通通的房间里。
他安安稳稳地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桌子对面,是一脸和善地微笑着的蔺归。
塞坦斯拉这才发现自己正一只手虚虚地伸向前方,另一只手中握着蔺归那只覆住他额头的手。
贴在自己额头上的那只手白皙得过分,却并没有刚才幻境中那种莹润得如同玉一样的光泽,疑惑的塞坦斯拉情不自禁地摸了摸那段被自己握住的纤长的手腕。
触感很是细腻,吃起来应该口感不错。
塞坦斯拉还没得来得及说什幺,就接收到了来自蔺归的闪烁着寒光的眼刀。
“请放手,谢谢。”
那双好看的唇礼貌而冷漠地吐出了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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