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着羽绒服蹲在地头上看着被冻得硬邦邦的高粱苗,听着村里一阵阵的哭声骂声,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中午的时候宋希去找村长,把那两只小熊崽报了上去。
村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这天道,真不给人留活路啊!只盼着早早暖和起来,还能再种一茬庄稼。”
宋希也叹了一口气。
村长说:“后晌来一户移民,说有忒多牲口,老八不乐意,说在他院子里养牲口糟践房子,让赔他一头牛。没见过那么不开面的,我给推了,让人先在大队部挤挤,来了先盖房子。”
宋希想了想,说:“小学那边还空着,就是房子扔得时间太长了有点埋汰。先让他们住那边吧,牧民都有蒙古包,可以在操场上扎蒙古包。”
小学在村子北头,是当年宋希养父刚回来的时候给村里盖的,只是后来赵家沟子那边建了中心小学把附近村子的孩子们都集中起来上学才空下来,盖房的时候用的都是好材料,房子还算结实。就是空了太久有些脏,屋子里又被附近的村民塞了乱七八糟的东西需要整理,再就是玻璃都没了。
村长想了想,点了头:“那边也行,收拾收拾就能用。大队部养牲口确实埋汰,就先让他们住学校吧!”
村,宋希就去外面地里看了看,看了一眼就回家了。自家地少看着还怪难受的,出去看到大片大片被冻坏的庄稼,心里就不只是难受了。
温室还好,基本没受什么影响,穆允峥仔仔细细检查了好几遍。
糖糕整个人都呆呆的:“这都五一了,还这么冷,还这么冷,还这么冷!”
宋希在炉子上煲了一锅骨头汤,说:“去年就是这个时候暖和起来的,到十月冷下来刚好一茬庄稼。要是再不暖和起来,只怕今年的收成就更不好了。”
周阿姨坐在炉子旁边打毛线,安安静静听着三个孩子说话。
这时,院门被敲了两下,推开了,进来好几个半大孩子,村长家两个孙子都在。
宋希几个本来就坐在倒座房这边的客厅里,透过窗子看得清清楚楚,里面还有两个眼生的少年,一个十六七岁,一个十三四岁,一人抱着一只小羊羔。
宋希看向那两个牧民少年。
大的那个把怀里抱着的小羊羔往宋希怀里一塞,行了一个蒙古族的礼,紧接着就是长长的一串蒙语。
宋希想了想,还是没印象。那年冬天的草原之行救的人太多了,根本就没时间去看救的人长什么样子,还真不记得什么时候救过他们一家。
牧民一家五口,男主人阿古拉,女主人乌云。长子那日松,二十二岁,正在b市上大学。次子特木尔,十七岁。幼子乌力罕,十三岁。
两只小羊羔就是乌力罕亲手接生养大的,拿来送谢礼了,家里大人不知道。
宋希嘴角抽抽,看看面前两个一脸认真的少年,郑重接了谢礼,回了一袋子白玉米面。
跟来带路的几个小孩子被穆允峥领进屋子一人给了一碗汤一块肉骨头,吃完了,就领着两个新来的牧民少年走了。
宋希看看那两只小羊羔,说:“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穆允峥沉默着抱起两只小羊羔送进了后院羊圈。昨天弄回来那么多肉,这两块肉还是先养一养再说吧!
晚上睡觉之前宋希看了看温度计,零下八度,已经暖和了一些。
清早起床再看一下,零下一度,又暖和了一些。
临近中午的时候,气温已经到了六七度,看来是要彻底回暖了。
村里人都放了心。照这样看,再有个一两天就能暖和起来,种一茬庄稼还来得及。
两天以后,气温终于回升到了正常温度。
宋希雇了几个短工,把冻死的东西刨掉,重新翻地,两亩地全部种了黏高粱。
这次寒流来得快,走得也快。折腾过这一场之后,村里有些老人身体就有些不太好。年纪大了,这两年年景不好,营养跟不上,人又不得闲,老得就有些快。
宋希把家里腌渍好的老公羊加了药材炖了羊汤,五十五以上老人,一人一碗。顶不了大作用,最起码能驱一驱这次的寒气。
羊汤是在大队部门口炖的,村长家两个孙子帮忙烧火。宋希给两个孩子一人捞了一块羊腿骨。
来喝羊汤的人不少,也有那凑热闹看着眼馋的,就问了:“小宋啊,就只能五十五以上喝啊?五十三五十四的喝了能咋样啊?”
宋希微微一笑,说:“五十三五十四的喝了,就不够喝。”
李大柱指着宋希,咂舌:“我说小宋你这孩子忒较真了,哪儿就差那么一两口,你给我盛一碗我尝尝能喝不能喝,能喝的话我回家取个盆你多给我打一点,我家里人多。”
说完又理直气壮加一句:“我给钱!”
宋希眼皮都没抬一下。
李大柱现在日子过得不太好。家里粮食不多,又都换了细粮,闺女的大姑姐还经常接济婆家,剩下的就更不够吃。赵家沟子有碾米厂,就是不要钱只要粮,粗粮换细粮。也有榨油厂,可以来料加工,可以拿粮食换油,就是不卖钱。李大柱豁出老脸软磨硬泡高价买了几次细粮和豆油,又连偷带抢从几个兄弟家弄了一些,兄弟们都撕破了脸,他和闺女的私房钱也都花干净了。
他只有四亩地,种的粮食不够,今年就包了八亩三类地,好不容易种上了,一场寒流全给冻死了。家里吃饭的多,干活的少,现在能雇短工,姑爷和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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