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顾子谦正站在书柜前整理一批新到的书,看他来了,带着和煦的微笑向他打着招呼,却看到牧锦一张苍白的脸,眼圈下面是浓重的黑晕。
顾子谦看他气色很差,想要他去小房间休息,今天不是周末,客人也不算很多,却被牧锦轻声地拒绝了。
“我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一会儿就好了。”
顾子谦有些忧心忡忡,跟牧锦相处的这些日子,他有种直觉,对方似乎有些难处,却不愿意敞开心扉倾诉给别人,将自己死死地关着,直到被压力折磨得遍体鳞伤。
一早上牧锦上班的精神都不好,思绪恍惚,平时手脚灵快地他,今天不是不小心碰到了展示板,就是粗心地收错了钱。
午间休息的时候,顾子谦去前台泡了一杯热茶,一回来却发现牧锦安静地半躺在沙发上,有些憔悴的脸上透着遮不住的倦色,手抚在肚子上轻轻地打着圈。
顾子谦有时觉得,牧锦真的很让人心疼,这个人,总是脆弱又坚强。
“小锦,我知道你很难受,回去休息会儿吧,”顾子谦说的温柔,语气中甚至有些祈求,“下午客人不多,我一个人可以应付的。”
真的很难受,他昨晚一夜无眠,瞪着眼睛从静谧的夜色看到晨曦的第一缕微光,浓重的倦意快要将他吞噬了,加上腹中孩子不安,一直不安分的隐隐作痛,他最终还是坚持不住了。
“谢谢你…老给你添麻烦。”牧锦有些内疚地看着眼前温柔的男人,扶着沙发站直身子,将围巾围好,蹒跚着离开了店里。
每天上下班走的那条熟悉的路,牧锦却觉得好漫长,从未有过的漫长,拖着疲惫的身子缓缓移动着,却好像永远走不到终点。
牧锦双腿机械地迈动着,直到身子触到柔软如絮的被子,全身的感官都瞬间放松了,并不挣扎,任凭倦意的巨浪将他包裹,神志思绪都丢盔弃甲。
等到高天辰打开门进来,看到的第一眼,便是牧锦蜷缩在床上熟睡的样子。
怕吵醒对方,他放轻步子,将买的东西随手放在一边,悄悄地坐在床边凝视着床上的人,很安静。
他记得牧锦以前肤色就很白,许是从小身体不好的缘故,现在看他却比已经更加有些病态的白净了,恍惚间有一丝透明。
眼光一点一点地细描着对方的五官,其实牧锦跟牧泽并不十分相像,虽眉眼形状是有些相似,可气质却全然不同。
若说牧泽面容精致可爱,牧锦更多的便是清秀吧,虽不惊艳,却柔和得让人舒心。
牧锦安静如婴儿般蜷缩着的睡姿,定眼一看竟有些微弱地轻颤,额前渗出细密的汗水,似乎有些痛苦。
高天辰有些担心,轻手揭开他盖着的被子,被子下的双手死死地捂着小腹,腹前的衣物被紧紧地揪住,身子也有些僵。
月份越来越大,加之母体心情郁结,孩子很不安分地在牧锦的腹中抗议着,折腾得他就算是睡梦中也紧蹙着眉头。
高天辰将自己的手搓热,溜进牧锦的被子里,将他的手从腹上拉开,以防他伤着自己,随后轻轻地抚上对方温热凸起的腹部,小心地揉动着,并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安抚着牧锦痉挛的神经。
不知不觉,孩子在牧锦腹中已经这么大了,再过不久,自己第一个孩子就要降临人世了。
牧锦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长睫微颤,手放松地垂在胸前,神色也缓和了不少。
睡梦中的他,只觉得自己身处醉人心扉的梦境,疲惫无力的身体被和煦斑斓的暖意轻抚,是从未有过的一场美梦啊。
第21章
从那天之后,高天辰下班后便不再会二人之前的别墅,而是去牧锦现在住的一室一厅照顾他和腹中的孩子。
这间屋子着实不大,两个人住着有点不太开阔,床也是窄小的单人床,高天辰怕两人一起牧锦会睡得不好,所以每晚都是在沙发上凑合凑合。
牧锦天生体弱气虚,月份一大孱弱的身子更加不堪重负,腿脚也出现了浮肿抽筋,经常疼得他夜不能寐,冷汗连连,而且肚子里硕大的孩子压迫着身体,有时候一晚上会起很多次夜。
高天辰看着着实有些心疼,牧锦受着这份折磨,只是为了孕育一个流淌着自己和他血脉的孩子。
每晚牧锦辗转反侧不能安睡的时候,高天辰都会强打起精神细心地照顾他,用信息素安抚着腹中不断折磨着生身之人的躁动胎儿,有时一守就到天亮,再顶着浓重的黑眼圈,憔悴地去公司。
高天辰不是没有要求过牧锦放弃他在书店的工作,安心地在家中好好养着身子就行,挺着快7个月硕大显怀的肚子去上班,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可牧锦却拒绝了他的提议,坚持要去书店继续上班,说他之前跟顾子谦请的假是8个月时,便不能提早一天休息。
对于牧锦的执拗坚持,高天辰最终还是妥协了,只是要求牧锦每日早些回来,太晚夜深露重,也不安全。
为了照顾牧锦,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高天辰也开始学着做菜,手艺随不如牧锦那么精湛,味道倒是也能入口。
今天公司事务很少,高天辰早早地结束手上的工作,让秘书去取了他定的新鲜牛骨,再去百货超市挑了些应季蔬菜。
从前他连有些略相似的菜都分不清,现在挑选蔬菜时却是得心应手,这也都是他在照顾牧锦时才开始琢磨学习的。
一回到家,房中一片漆黑,牧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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