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旭阳是以为傅城的父亲是死了的,毕竟那则消息他都亲眼看见。他并不怎麽相信他送去的那段视频能够气死一个手段毒辣的人,就算那个人已经老了。可那种报纸不会犯错,上面的确是傅城他父亲的名字。这才让他渐渐相信了他的确是报复到了那个曾经让他如过街老鼠一般危墙求生的人,即便那段录像是傅城的意思。
他们之间对於傅城他父亲的态度应当是一致的,顾旭阳一直都那样以为。可是现在,傅城让他跟著他去见他的父亲,并且没有解释更多。
他被玩了。不。准确的来说是他被自己自以为是的玩了。
从国外飞回国内,再转机到傅城父亲所在的军区,顾旭阳一直沈默著没有说话。
在来接他们的车上,傅城到底还是说了些事。
“霍南山有没有以後我不知道,但你现在有唯一的机会把那边的生意掌握在手里。那个机会,要不要,随你。”
顾旭阳知道傅城的意思,他没有理由不要这个机会。如果有了那麽一层身份,他面对傅城他父亲的时候将有更大的底气。
傅城对抗不了他的父亲,而他也对抗不了。不能对抗,那麽就只能让自己对他有用。有了利用价值,那麽他才有谈条件的资格。
不管是想活得更安全,还是想跟傅城在一起。
军工厂里设计出来的武器,不可能只在荒无人烟的沙漠里草原上实验,它必须进入战场得到更多的数据。而不断被改良的武器也必须有一个消费口来消耗那些被更新换代的陈旧品。
不同於大型武器的正式销售渠道,被替换出来的中小型武器大多只能往走私的道路上走,毕竟国家在名义上并不支持各种意义上的战争。
所以他们需要一个代理人,来代理他们处理从军工厂里不断被替换的武器。之前是霍北城,霍北城死後是霍南山,现在不知道什麽原因他们想换掉霍南山,而自己又将会恰当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至於战争,只要不发生在自己的土地上,又有谁真的在乎呢?
顾旭阳是第一次见傅城的父亲,他们父子长得并不怎麽想象。虽然五官轮廓一致,但傅城不管怎麽看都比他父亲都要柔和得多。
而傅城的母亲依然是大家闺秀的神态,对於他的到来礼貌而疏离。
他在半个小时之前成为他们新的代理人,顾旭阳完全相信傅城他父亲能让他走进自家大门而没有拔枪相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伯父。”傅城弯腰叫了一声,未免刺激到人那声父亲还是咽进了喉咙里当他从来都没那麽想过。
当然并不是因为傅城所以对他父亲有什麽尊敬,不过纯属心里想膈应他罢了。他可以理解傅城他父亲对他的态度,他就像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总出现在他儿子身边,这一次更是登堂入室了,简直就是在挑衅。
可惜傅城的父亲并没有多看他一眼,只是冷漠的对著傅城说:“你跟我到书房去。”
两父子一前一後上了楼,顾旭阳无意中发现傅城的母亲竟对著两人的背影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
莫名其妙的一家,大约是这样才养出了傅城那种不按牌理出牌的人。
顾旭阳喝了一口茶,想跟傅城的母亲说说话,毕竟傅城对於自己的母亲从没有表现过不满,不能打电话连家书都会写。
只是老夫人那神态实在是让顾旭阳有些开不了口,之前对著傅城父子的嘲弄眼神跟对著他的柔和目光,还有最开始的疏离,都让他觉得不应该随便小看这个人。
傅城的母亲并没有为难顾旭阳,见他纠结著要不要跟自己打招呼干脆就自己先开了口。
“我对你还是很满意的。”老夫人说。
顾旭阳眉毛动了动,不知道老夫人是什麽意思。
“要是不介意你可以叫我一声母亲,或者是妈妈。”老夫人又道。
顾旭阳差点被茶水呛到,酝酿了半天都没能让自己喊出一声妈妈或者母亲来。
他对母亲的认知除了是生下自己的女人之外就没有其他,但那是傅城的母亲,不是他的,所以他连一声敷衍都做不了。他这辈子为太多东西跟人折了腰,在傅城家人面前反而不肯做小示弱了。
老夫人见顾旭阳没有接话也就不再说,只是继续织著自己的毛衣。
剩下顾旭阳在那一个人坐著,连喝水都不敢喝太多。怕喝完了,到时候没人再续,而他自己也不怎麽想在这栋房子里走动。
傅城跟著他父亲进了书房。
老头子刚往自己位子上一坐就丢了一个烟灰缸过来,嘴里骂著:“呵,能耐了啊,敢把人弄进家里来了!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傅城堪堪躲过一斤重的玻璃烟灰缸,反问了他父亲一句,“你眼里可有我这个儿子?”
老头子被这句话气到了,指著傅城问:“老子这辈子可有亏待过你?”
“差点杀人还不算是杀死,是没怎麽亏待。”傅城还嘴。
老头子一下子说不出话来,过了良久才道:“那一次是我喝醉了。”
傅城坐在沙发上点了一直烟,不怎麽在意的说:“要不是妈我早死了。”
所以他没死不是因为他家老子还不够狠毒或者是还有良心,纯粹是因为他妈出现的时机太巧。
从傅翰当年叛国开始,他们家就不再是一个正常的家庭。要说什麽感情,这麽多年下来也差不多消耗光了。
不过是住在一栋房子里的陌生人,上级与下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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