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逝无踪,眸子冷冰冰地透着一股彻骨的凉意,他也不多说废话,直接问:“是谁指示你的?”
郭氏“哼”地冷笑一声,答非所问地说:“真是苍天无眼,竟还让你活着……!”
“无礼!”一旁听审的人喝道,押着郭氏的人就打了她一个耳光。郭氏被打偏在地,非但不惧,反是呵呵笑起来。
萧仲孺也不着急,他负手起来,缓走到郭氏眼前。那罪妇被人揪住头发,从地上提了起来。萧仲孺冷眼看着那充满恨意的双眼,竟笑了一声,说:“你确实只差一步,就要了我的命。可惜……”他微微俯首,手背轻轻拂过郭氏的脸,“要不是那孙大也无端端死了,我也不会想到是你。”
这叫孙大的主簿便是郭氏的前夫,他在萧仲孺发病的三月之前无缘无故在家中暴亡,开棺验尸后,发现他尸体上也带了和萧仲孺一样的毒,因此才揭穿了郭氏下毒的事实。
萧仲孺权势滔天,也极是惜命,就算郭氏怀了他的孩子,在郭氏屋中所吃所用,依然要经人查验,既然如此谨慎,那郭氏究竟又是如何给他下的毒呢?——说来也极其简单,郭氏自不可能将毒带进萧府里,而是早在那之前,就将毒用在自己的身上。至于这蛇蝎妇人将毒下在何处,乃是在自己牝中,每每与之交合,就会沾染这慢性的淫毒。郭氏因自服解药,故而不曾毒发,本来萧仲孺当同那孙大一样,早早暴病而亡,只是自郭氏怀子之后,他就不再碰她,反是因此而保全了性命。
郭氏啐了一口,嗤笑说:“那孙大死有余辜,我恨不得将你们,一个一个——”她扫了眼在座之人,“全都毒死……!”遂放声大笑。郭氏这模样,怕是早就得失心疯了。
一人拍案而起:“这毒妇死到临头,还在装疯卖傻!大人——”
萧仲孺摆了摆手,那人便只好退下。他看着郭氏,冷道:“你若肯老实交代,背后指使者是谁,我还能留你到将孩子生下来为止。”
郭氏如此有恃无恐,不正是因她攥了张免死金牌。她抬手抚了抚圆挺的肚皮,“桀桀”地轻笑几声:“我就是不说又如何,我这肚子里的孽种,可是你们萧家的命根子,他只要一日在这儿,你又能奈我何?”萧仲孺幽幽地看着她,郭氏犹是一脸得意,丝毫不惧地长笑数声,跟着道,“萧仲孺,这就是老天给你的报应!叫你克妻妨子,断子绝孙,正是因你作恶多端,杀父辱母,你也不过是个娼妇生的下贱种子——啊!”郭氏猛地尖声惨叫,原竟是萧仲孺一脚踹在了她的肚子上。
这妇人摔倒在地,萧太傅这一踢,实是用了十足的力道。郭氏在地上滚了一滚,活活地呕了血,她惊诧地睁大眼,颤颤地指着萧仲孺:“你……你……啊——”萧仲孺不等她出声,猛地抬脚踩在郭氏的肚子上,几乎是下死力地碾了下去。郭氏疼得死去活来,“你”“你”地叫着,众人就看,由郭氏的脚下慢慢滑下一道鲜红的血迹。
眼看妇人身下的鲜血越涌越多,肚子跟漏了气似的,一点点扁了下去,待萧仲孺一松脚,郭氏抱着肚子满地打滚哀嚎,此画面让在座之人无不觉得胆战心惊。
郭氏肚子里的孩子活活被踩死,见萧仲孺如见地狱里的恶鬼,满脸恐惧地道:“你……你qín_shòu不如……”
却看萧仲孺一脸狰狞地拂了拂下摆,眼里满是对郭氏的嫌恶:“把她交给魏骞,命他没审出来主使是谁之前,别着急把人顽儿死了。”
只说萧太傅一脚踩死了郭氏肚里的孽胎,那胎儿怀了五月,已经成型了,竟还是个带把儿的男胎。此举彻底让郭氏吓破了胆,后来交给那叫魏骞的恶人审了三天三夜,终问出了点眉目来。这郭氏原来是之前被抄族的杨家后人,还是宫里摔死的那个宸妃的亲姊,杨家被抄家,这已嫁出去的杨家女也受到牵连,后来也不知是被谁从牢里换了出来。她父母丈夫孩子都因萧仲孺而死,就一心报复,奈何萧仲孺大命不死,然郭氏实也不知主使身份,此案到后来再查不出谁来,也就这般草草了结了。
又说萧仲孺带着满身晦气回到萧府,他人看他衣摆沾着血渍,也不敢多问半句。萧仲孺自去屋里,换了件衣衫,这才又到东湘阁去。东湘阁是这府邸里其中一个院子,最是僻静,萧仲孺到了那处,浑身的煞气就收敛起来。等人到了里头去,方知萧仲孺此番为何——
顾钧听见脚步声,刚一望去,就见着萧仲孺撩起帘子走进来。
那原坐在边上守着钧哥儿喝药的婢子就腾出了位置给老爷,萧仲孺便在钧哥儿床边坐了,脸上哪能教人看出方才的一点端倪,还接了药碗过来。眼看老爷替了丫头的活儿,一屋子的人都紧张起来,萧仲孺只嫌他人扰事,把人都打发出去。顾钧也由床上坐起来,他现下比起前些日子已是大好,唯手脚乏力,还下不了床。
他不敢要老爷伺候,要接过碗,萧仲孺却极是温和地道:“此有何不行的,钧儿差点连命都丢了,这会儿还不许老爷对你好么?”顾钧虽替老爷试药,素不敢以恩人自居,可他在萧仲孺心中,已和其他人大大不同,这萧府里头,谁不知钧哥儿今非昔比,不单是萧府的少君,还是老爷心尖尖上的人了。钧哥儿养病时,每顿二钱人参、雪莲的,都是有钱买不来的药材,硬是把人给养活了。
萧仲孺坚持喂药,钧哥儿推辞不过,只好随之。萧仲孺一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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