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夜访
武子吟第二天早饭时依然没露面,持续地发着低烧,脸上的牙印颜色更深了,不方便出外见人。白孃亲自去厨房熬的粥,捧回来给子吟吃。
「怕闹肚子,这两天就吃流食吧。」白孃一勺一勺给餵着,说。
「孃儿。」武子吟迟疑的道,「大哥在外头吗?我可否出去一下?」
「为甚幺?」白孃挑起眉。
「我两天没去办公,得跟他请假、道歉。」子吟是认真地做那书记官的工作的,想起大哥总是堆积如山的公文他就心里歉疚,没有整理,大哥要把它们全部读完有多耗时间啊﹗
「我已经跟他说了,你不用在意。」白孃回道,「大哥有其他的书记呢,缺了你也不碍事。」
「是呢……」武子吟听这话,却是高兴不起来,只怕大哥用着其他书记更顺手,以后不要他了。
他是那幺的想要得到大哥的肯定,帮上对方的忙,实在不想有任何耽搁。
「就那幺想大哥吗?」白孃倏地掐着他的脸,问。
「……我只是不想大哥觉得我没用。」
「傻瓜。」看子吟一副着急的模样,白孃毫不留情的打击他,「你以为自己很重要幺?大哥就是编排个工作让你做而已,他不是非你不可。」
武子吟给哽得语窒,就不再说话了,心里却清楚妻子说的确是事实,无可厚非。
「好好养伤。」白孃把粥餵光了,给子吟掖好被子,「我去军营打个转。」
「嗯。」武子吟颔首,知道白孃管一个师,也是有大大小小的军务要处理,「你忙你的,我睡睡就好。」
白孃缠着子吟要了好几个吻,如此才心满意足的出门。他巴不得大哥就这样解僱了子吟,夫妻俩就能有更多时间腻着。
子吟这病号挂得久,其实第三天他就能下床走动,一大早起来向大哥报到。可脸颊上的牙痕成了瘀青发散开来,佔了那白皙脸蛋儿的大半,看着有些触目惊心。听说那是白孃的杰作,连白震江都为三姐的兇残惊倒了。白镇军皱起浓眉,不许子吟跟着,「这副模样就不要出门吓人。」武子吟垂头丧气给赶回房去。
这会儿最高兴的却是白孃,他忙进忙出,又给子吟熬粥、餵食、然后又到军营去视察,回来再照料丈夫,这数天他们夫妻间的夜晚却不如过往般疯狂,子吟那里带着伤,白孃便去睡小花厅,怕按捺不住。
到了休息日,子吟的脸带着散成了一片深红的瘀青来向两老请安,白老爹子一瞧,首先怪罪起白镇军,「叫你看着妹夫,怎幺弄成这副模样?跟小兵打架了?」
「爹、这跟大哥无关。」武子吟忙说。
「那你这伤怎幺来?可别说是撞倒,我还没有老糊涂。」白老爷皱起眉,想着老武把儿子交给自己,才个把月就叩碰成这样,怎幺向亲家交代。
「爹…这瞧着严重,其实都不痛的。就是瘀血还没有散罢了。」武子吟摆着手说。
「欸……我听震江说……」白夫人这时脸带难色地开口,「是孃儿弄的吧﹗」
「孃儿。」白老爷便厉声喝着白孃,「可有此事?」
白孃正要开口,武子吟却先挺身维护,「爹,真没甚幺。我们闹着玩儿,一时重手了,以后会知道分寸的。」
白老爷沈默不语,看白孃惊讶着,看向丈夫,而武子吟则牵着她的手护妻心切似的,小俩口的感情可深厚着,是好事。
「你们知道就好。」家和为贵,白老爷瞧着武子吟不像是受委屈,也就放软了语气,「孃儿刁蛮任性,又染了许多兵痞习气,子吟,就有劳你以后多管教了。」
「老爷,这话我早想说了。」白夫人这时却是禁不住启口,「没有哪个大户人家的女儿成婚了还到处抛头露面的,军营里可是一大群陌生男人,每天和他们混在一起,这也太…不成体统了吧。」
白孃抬起头,锐利的美眸射向了白夫人,笔直、清澈。
白老爷沈吟一会,柔声对夫人说话,「夫人有理,这事我会想想。」
「子吟病了好几天。」白夫人叹息,「我去探望时,孃儿还到军营办事去了呢,这可真是……」
白老爷沈吟,却始终没下定夺,转而把视线投向震江,问他跟二哥学习了甚幺,震江又一股恼的控诉。武子吟感觉到与自己交握着的手在慢慢收紧,给掐得指骨生痛。
那一个师的兵是白孃的骄傲,可只要爹不乐意,要拿走也就是一句话而已。
武子吟下意识的看向了大哥,在这个家里第二个能作主的就是他了,如果大哥帮孃儿说话,爹该是会改变主意的。
白镇军感觉到武子吟的视线,却只是别开脸,不发一语。
全家一同吃晚饭的时候,白孃依然会与震江贫嘴,与众人有说有笑,可武子吟这些时日跟他亲近多了,能看出白孃甚幺时候在伪装、甚幺时候露出真性情。谈话间一旦落了空当,白孃便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显然是心有挂碍。子吟知道是日间的对话让妻子有了心结,白老爷确实有打算收回白孃的师,毕竟当兵不是女儿家的事务。
回到小俩口的新房,白孃就更藏不着心事。平常总爱在沐浴时逗弄子吟的,今天却只是静静的把下巴叩在他的肩上,发呆。
「孃儿。」子吟握着他的手,「别担心,爹还在考虑。」
白孃看向子吟,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容,「她在抹杀我的努力,难道真要我三步不出闺门、相夫教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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