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骐作了介绍,两个小的一前一后叫了人。
“李续,”张展鹏将李续拉到跟前仔细观察,“就是瘦这一点像了你爸吧?你看这小朋友长得多壮实,不好好吃饭吗?”
孟家骐摸摸鼻子讪笑,不答话。
李续挣脱张展鹏的手:“他还羡慕我瘦呢!”
封益达心有戚戚焉:“张伯伯,你这可不是夸我,是往我最痛的地方捅刀子了。”
张展鹏哈哈一笑:“这小子是谁啊?”
孟家骐说是朋友的孩子。
冯欣带了两个小的去逛书店,张展鹏看着追逐打闹的两个小的,满脸的羡慕:“再有个儿子,我的人生就完满了。我爸现在一见我,就跟我念叨这个。我那女儿,跟她妈一样,娇得不像话,都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我们父女却是像仇人,一见面就不由得想发火,离婚的时候死活不跟我。幸亏不跟我,否则愁死我了。”
孟家骐笑笑,问:“可以和冯欣再生一个,冯欣那性格蛮爽快的。”
张展鹏也笑:“我倒是想呢,可是这世上的事啊,哪里能随自己的心意来呢?”
孟家骐想想张展鹏父亲的作派,能体会他的难处,笑着点头称是。
张展鹏的父亲和汤老师是大学同学,当初头脑发热,一起跑到秦岭脚下投身国防建设。一来他就后悔了。汤老师眼里,这里是世外桃源,而在他看来,这里分明连边塞都不如,边塞虽远,却时刻在掌权者视域里,这里却是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再怎么折腾,也无人喝采。
心里失望,他却没有轻举妄动,结婚、生子,在有限的空间里尽力向上攀登。
终于在一次座谈会上,他抓住了机会,一席发言给前来视察调研的领导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纸调令到了帝都,离了婚,又结了能借上势的亲事,等到羽翼丰满,又找回了儿子,从而人生圆满。
孟家骐对张展鹏的父亲印象不深,却深为了解。
这得得益于大学期间张展鹏父母的夺子之战。
其实那也称不上一战主要是战斗形态太诡异、战力对比太不般配。
张展鹏一心要考帝都的大学,孟家骐想也没想就如影随形。等进了大学的门,才知道,原来张展鹏来帝都,不是为求学,而是为认父。
张父那时已身居要位,再婚之子被宠坏,一望可知成不了大器,于是又想起这个考入名校的前妻长子。长子堪称良材,唯一掣肘的是有胸无大志的前妻。
可是他看中的儿子,岂能拱手让人?教他心机手段,许他功名利禄,一点一点地让他接近自己远离前妻。不愧是他的儿子,一点即通,闻一而知十。
汤老师心思单纯,又远在千里之外,不知道儿子为什么电话越来越短,回家越来越少,找不到儿子,只好不厌其烦地问孟家骐。孟家骐旁观者清,劝不了张展鹏,又着实同情汤老师,夹在中间两头为难。
直到大四那年,汤老师和奶奶出了事。出事之时,张展鹏已在张父安排下进了神秘单位实习,孟家骐连人也联系不上。好在孟卫国念旧情,一手帮着办了葬礼,又置了墓地。
事后孟家骐才想明白,当时他联系不上张展鹏,但孟卫国不可能联系不上张父,不让参加葬礼恐怕是张父的意思。想明白了这一点,孟家骐才真正确定,当年帮他护他的展鹏哥哥,已经不再是他的了。
也是年轻气盛,不想留在帝都。
不想回到长大的省份,也不想去繁华之地,恰好a市某县在招人,其偏远合他心意,一考就考上了。
孟爸以为是他的原因导致孟家骐的自我放逐,其实真正论起来,张家父子才是主要原因。
时隔多年,当初的愤怒已经淡漠了,更何况,他始终是个外人,连愤怒也没有立场,更何况说到底,张展鹏对他是有恩情的。
只是不会再说什么,因为知道听不进去。
他觉得对方的道路尽头是悬崖,对方却同情他的道路满是荆棘。所谓道不同,大约就是这种情形了吧。
不过冯欣,会跟着张展鹏走上同一条路吗?孟家骐不知道。
下了飞机,张展鹏特意过来问孟家骐有没有人接机。孟家骐并不肯定,说:“应该有吧。”
事先通过电话,封东来肯定会来。不能肯定的是,孟爸会不会派人来接。
这次来帝都是孟爸要求的,他想吃孟奶奶做的那种肉粽,孟家骐只好打飞的来满足老爸。
想当年,孟奶奶早早煮好肉粽,一遍一遍到楼下望眼欲穿的情景犹在眼前。
当年不屑一顾的东西,如今却成了心心念念的心愿。
到了出口,封东来果然在,封益达像小炮弹一样扑向自己老爸。
张展鹏见了一笑,和孟家骐打了招呼拉着冯欣和司机走了。
“张展鹏?”封东来眯起眼睛盯着他的背影。
“你认识他?”孟家骐有点惊讶,这两个人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我认得他,他不认得我。他在帝都也算是有名的人物了。”封东来口气冷冷地说。
孟家骐想起曾经一度风声鹤唳的打击行贿的行动,心下有些了然。
“二少,你可是回来了!”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上前来接过孟家骐的行李。
“程叔。”孟家骐认得是孟爸的司机,以前总是跟着孟爸回小镇,说起来,孟家骐见他倒比见孟家骥、孟家骏的次数多。
孟爸派了人来接,四人只好分开,但封益达和李续约好了,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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