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但实际上,在闹钟鸣响之前,他就已经醒了。整整一宿,他都似睡非睡、似梦非梦,心情压抑沉闷,就像被一股昏暗的阴霾所笼罩。
抬手按停闹钟之后,晏子殊暗叹一口气,看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订婚戒指。
典雅大气的铂金戒环中间,嵌着一枚古老的钻石,这枚钻石原来有五十克拉重,是西元十三世纪卡埃尔迪夫家族一位公爵夫人黄金冠冕上的珠宝,传承了七个多世纪,价值已达两亿美元。
卡埃尔迪夫从家族众多的珠宝中,选中了这颗钻石,并且亲自设计,命家族最优秀的工匠重新切割钻石,打造出一对充满时尚感的铂金婚戒和一对与之相配的领带夹。
虽然晏子殊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枚戒指价值不菲,可是就为向他求婚,而切割价值两亿美元的传世钻石,也太奢侈了,晏子殊知道自己一辈子,不对,是几辈子都不可能买得起这样的钻石,回赠给卡埃尔迪夫。
再次叹一口气,晏子殊放下胳膊,坐起身,旋亮床边的铝壳台灯。
洁白的灯光霎时照亮室内,才六坪大的卧室里,紧邻单人床摆放的就是一张原木色办公桌,桌上 m17x型笔记型电脑打开着。其他印表机、传真机等简易办公设备一应俱全,晏子殊早已习惯在下班之后继续工作,碰到棘手的案件,通宵也不稀奇。
只是这一次,让他烦恼不已,以致一宿未眠的原因不是刑事案件,而是那一张浅蓝色,烫银边,中间印有ic徽章的联谊会请帖。
每一年,为增进国际刑警总部来自世界各地的警员与文职雇员们的感情,国际刑警总部都会举办一场隆重的联谊舞会,参与者除了警员家属以外,还有多个国家的大使馆官员、法国公共安全总局的高层,以及圣·西尔警校的高级教官等等。
——可以说是员警界的一场盛会了。
圣·西尔警校是法国唯一一所培养高级警官的院校,在整个欧洲都赫赫有名,晏子殊对它很有感情,因为在亚伯特上将提拔他成为国际刑警之后,他最初的受训与学习就是在圣·西尔警校。
一年半的时间,专业的全方位培训让晏子殊受益匪浅,哪怕是在十多年后的现在,晏子殊仍然会抽空去旁听学校的专题讲座。
比如经济发展与金融犯罪,毒品犯罪与恐怖主义等等,圣·西尔警校外聘不少专业研究人员担任教授和讲师,如法学专家、法医等等,这些人如今也是晏子殊的朋友,是晏子殊高破案率的得力帮手。
以往,晏子殊都是只身参加这样的警界盛会,可今年不一样,在ic总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订婚了。每个人——包括奎因少将在内,都热切期盼他将「未婚妻」带到舞会场所去。
这场期盼在暗中都变成了一场热闹非凡的赌局,究竟是什么样的美女能赢得icop总部「庞德」的心,这样略带调侃的下注邮件,甚至都发到了晏子殊的电子邮箱里。 谁说员警就没有娱乐八卦的心,平日的工作既紧张又枯燥,在这快到圣诞节的时刻,人人都想轻松一下,找点乐子。
晏子殊到不介意被下属们拿来开玩笑,只要无伤大雅就行,他头疼的是——到哪里去找一个和卡埃尔迪夫一样漂亮的人,去陪他参加舞会。
因为卡埃尔迪夫是不可以、也不可能出现在那样的场合。
尽管国际刑警组织对于卡埃尔迪夫的红色通缉令早就撤除了,也没有任何直接证据、可以指控兰斯·冯·卡埃尔迪夫公爵与欧洲一系列黑手党活动有关。可在全世界情报局、执法机构眼里,卡埃尔迪夫公爵仍然是「世界上最危险的人物之一」。
他家财万贯、拥有私人领地和私人武装军队。也有传言说,在他许多非法军火交易背后,有某些国家政府的支持。
所以和其他危险的犯罪分子不同,卡埃尔迪夫可以在黑白两道都畅行无阻。
晏子殊有时都不敢去想,这里面的「水有多深」?他很讨厌卡埃尔迪夫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但与此同时,又很为卡埃尔迪夫的人身安全担心,他树大招风、树敌太多,如果哪天被人暗杀了都不奇怪……
停!
他怎么又想到消极灰暗的一面去了。
晏子殊揉揉头发,下床,赤着双脚走进浴室。昨晚他洗完澡后就钻进了床里,因此身上什么都没穿,不过,既然是一个人住,浴室里又没有窗户,所以他赤身luǒ_tǐ也无所谓。
「啪嗒。」
按亮壁灯之后,药柜上的方形镜子映出一张显然「失眠」的脸孔,眉心紧蹙,神情不爽,眼底有着黯黑的阴影。
有些凌乱的乌黑长发搭在宽阔的肩膀上,晏子殊身材挺拔,属于「男人万分嫉妒的一型」,但是,无论是结实平坦的胸膛,还是腹部那性感的倒三角地带,都如同勋章一般,刻印着不少伤痕。
晏子殊向来不在乎身上的伤痕,毕竟大多数都只是擦伤或者挫伤,不危及生命。只有卡埃尔迪夫会在他耳边絮絮叨叨地埋怨他太拼命工作,「不懂得照顾自己。」
虽然,晏子殊有时也会听话(不然会在床上倒大霉),可是,当卡埃尔迪夫过多地限制他时,他也会发火。因为一个满世界东奔西跑的刑警,身上带点伤是很正常的事,如果他害怕受伤,就不会总是战斗在前线了。
有一次,他实在厌烦了卡埃尔迪夫的唠叨,吼道:「兰斯,我没有大碍,只是拳头擦破点皮而已,我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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