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我是爱你的”。
这个孩子平时做事总有些迷糊,对於人伦世理一窍不通,然而在感情上,我想他比我们每个人都勇敢而有见地。心里百感交集,这个时候也说不出什麽来,只能紧紧握住少年一只手,柔声哄他:“彬麒,你还小,很多事情你不了解。……我想我也明白我爱的是谁,所以请你给我一点时间”。
少年垂下眼帘,大颗泪珠从睫毛下滚出来。我也不知道他为什麽这麽爱哭,每次流泪都自然而然,让人心疼心软,忍不住低头吻他额头一下:“乖,你不要哭。”。
嘴唇感到那种温暖光洁的触感又觉得自己实在不应该,忙不迭松手後退,跟铁青著脸的李道文苦笑:“李道文,对不起,我实在没办法。”。
“我知道”,青年仰头看天,冷冷哼一声把彬麒往後拉,双手环住少年肩膀把他固定在自己胸前,竖起眉毛呵斥我:“你还不快走”。
彬麒似乎被我鬼迷心窍的亲吻弄得失神,乖乖任由李道文抱住,仍然低著头,泪水不住打在地上。两人站在图书馆大厅门口的阴影里,那种孤寂而坚强的感觉,象道鬼魂,紧紧缠住我,让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呼吸。
进了办公室也还有点愣,兀然摔进沙发里,仰面用手捂住眼睛。我想我真的做得很差劲,明明爱著郑泽也忍不住对彬麒温柔,就算知道拖下去让这孩子更痛苦,却也总是心软,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无论如何都想要跟他相互抚慰某些伤痛。
出一会神我抓起电话继续打给郑泽,然而他似乎永远都不会有接起来的意思,公寓电话也没有人接。
极度渴望一个人却无法触摸,连联系都联系不上,应该是这世界上最折磨人的酷刑……生老病死求不得,我终於明白为什麽世人这句话要这麽排列。
揉一下脸上郑泽网站,看到首页新闻的时候我切切实实无法相信自己眼睛。这段日子我身边发生变动太多,每回都让人难以置信,然而这次,我觉得该写入金式记录。……郑泽跟那个德国人rkus,要去荷兰结婚了。
这不可能,打死我我也不信,还记得刚在一起的时候,在电视上看到男男结婚的新闻,郑泽总是微笑摇头:“出了荷兰就不会被承认的婚姻……真正相爱怎麽会在乎一张文件”。我觉得他那是金科玉律,十年来默契地从不提起男人之间的婚姻。
然而……郑泽跟那个德国人rkus,要去荷兰结婚了。
我想他一定是真的爱上了那个人,或许早在我知道以前。说不定,他是因为rkus才离开我。说不定,他昨晚跟我几乎上床,根本就是趁宣布结婚前,好好同自己过去那十年说个“再见”。
如果爱他就应该祝福他幸福,人人都会这麽说,可是轮到自己身上就觉得这句话彻底就是狗屎。
爱一个人怎麽可能不想占有他,怎麽可能眼看他跟别人步上红毯还微笑著鼓掌说:“早生贵子”?何况郑泽跟rkus也生不出孩子来。
我趴在桌面上非常心灰意懒,郑泽对我是实打实的十年如一日,从开始到分手态度几乎从未有过变化。他那种深沈内敛的性格我曾经一度欣赏甚至崇拜过,然而到现在却恨得牙痒痒。十年了,我不知道他写作,不知道他爱吃辣,不知道他想要结婚,连他讨厌薰衣草都不知道,我,我不知道过去的日子到底是怎麽活过来的……他可能真的从未爱过我。
可恨的是,这个时候,到了最终了,也只记得怎样跟他唇齿相依,在夕阳下手缠著手端起一杯ri,无论是天寒地冻还是酷暑三伏,时刻都黏在一起,抱在一起,仿佛骨头都要溶在骨头里面一样。
我那麽爱他。
我想无论如何我也没办法面对,脑子渐渐变得麻木,拒绝再去想更多,周围一切都灰扑扑的,非常地了无生趣。
也不知道趴了多久,外间秘书领进个人,“小衡”, 一只手搭在我背後,郑泽的声音低沈温柔:“你还好吧”。
呵,我低低跟自己笑,到底还是来了。我以为他这辈子不会再见我,但郑泽是什麽人,他这时怎麽可能不来看我一眼?
“怎麽哭成这个样子”,他双手捧起我脸颊,凑得很近看我,鼻子几乎碰到鼻子,呼吸温暖地触到我嘴唇:“眼睛都肿了”。
“呵,我没哭”,我挤出个笑,睫毛间湿漉漉的,呃,居然已经趴著落了这麽久的泪麽……“我怎麽会哭,我爹死的时候我都没哭”。
“又嘴硬”,郑泽眯眼笑,自然而然地用鼻尖蹭一下我的:“桌子都湿了这麽一大片”。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搞得心烦意乱,侧一下头指著电脑屏幕跟他示意:“恭喜你……我不知道你打算结婚的,你以前一直对同志婚姻有异议”。
“呵?”,男人挑起一边眉毛,侧头看一眼,放开我脸低低笑:“我不记得我说过那些……明天我会先去荷兰办一些手续”。
“你明明说过,离开荷兰就不会有效的婚姻不应该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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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不记得了”,郑泽垂下眼皮沈声道:“我在七年前就已经取得荷兰国籍”。
“……你不是因为入德国籍受阻,才勉强钻空子入的荷兰国籍吗?”,我有点愣,因为郑泽入了荷兰籍,按照法律必须每年有一定时间在荷兰本土活动,我们还专门在荷兰开了特别办事处。
“原来你一直这麽想……”,他脸色更沈郁,睫毛在眼下打出阴影,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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