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国帝都地处国南,哪怕近来连日积雪,都比不得封泾的雪厚重。所以,单念童骑着一匹枣红小马,踩在梅山脚下的小径上时,也并不觉着像在封泾那般绵软。
单家家主单祁烨,封泾平敬侯萧封和太子晟王三人并排骑马走在最前头,单念童和岑赋宇各骑了一马尾随在后头,阿福不会骑马,但单念童又执意要带上他,所以便给了他一头性格温顺的小毛驴,慢吞吞地跟在最后面。
“阿福,你这般磨洋工,怕是等到雪化了,我们都走不到山顶了。”岑赋宇忍不住调侃阿福道。
“岑公子,小奴……这毛驴真的走不快的。”阿福窘迫地涨红了脸。
“阿福,休要听他的,这回本来就只是出来戏耍的。”单念童撩起斗笠上的白纱,“你这些日子,看起来好像有什幺心事,正好趁这两日,慢慢走走瞧瞧,散散心。”
“童儿,你们单府还缺下人吗?”岑赋宇突然问道。
“嗯……年关时又新入了一批,暂时应当是不缺的,阿宇你问这作甚?”单念童甚是不解。
岑赋宇显得有些丧气:“没什幺,只是觉得,本少爷在岑家的待遇还比不上阿福。”
单念童问道:“阿宇,何出此言?”
岑赋宇立马悲痛欲绝地将,自打萧封到了岑家,自己在岑家地位一落千丈,爹不疼娘不爱,唯一还愿意惯着自己长姐,也一并被萧封那熊瞎子给勾搭了去。
单念童格外怜悯他的遭遇,阿福却不以为然,早在来梅山寺之前,单祁烨便让他盯好了岑赋宇,别让这放浪公子借机扮可怜,吃他家主子豆腐。阿福果不其然见岑赋宇,向自家主子伸出了手,忙驾快了毛驴,隔开了两人。
单念童笑着对一脸哀怨的岑赋宇说:“这梅山寺果然好风光,连这毛驴都精神抖擞起来了。”
岑赋宇和阿福这才注意这路旁已经有大片盛开的梅花了,红艳艳的寒梅,大片大片地迎霜傲立,风过留香,缱绻动人。
阿福望着前方,那横斜交错的红艳梅枝下,骑着高头大马并行的三人当中,那个身着玄金蟒袍的身影,那是当今苓国太子陈献裕,阿福咬紧了下唇,攥紧了腰间的玉貔貅。
太子晟王陈献裕并非风雅之人,邀单祁烨去梅山寺,也并非为着踏雪寻梅这般风雅之事。他的皇弟骜王陈献戨在前朝的势力日益稳固,而今已成他的心腹大患。
真正让陈献裕对他那没脑子的皇弟开始心存芥蒂的是,而在他出入单府的西苑时,却没成想被一帮化装成单府家丁的武艺高强的刺客截杀,后经查实,那批刺客确是陈献戨所派出,且欲将行刺的罪责嫁祸给,当时陈献裕正在亲附结交的单家二子,单御燕。
先前陈献裕就邀单御燕去望湘楼饮过酒,欲以他为介攀附单家,却没成想这单家二子果真如外头流传的那般,确乎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从他那里根本捞不得任何情报。
于是,此番梅山寺之行,陈献裕便是为着寻求单家阴阳之力,助他在此嫡位之争中取胜。而单祁烨似乎却对此事并不感兴趣,在他多次提及联姻之事时,单祁烨均是态度暧昧。
终于到了山顶的梅山寺后,陈献裕终于看见,单祁烨一直护着的那名少年摘下了斗笠,果真如阿福画上那般,白绢覆眼,但难掩绝代风华。
陈献裕在打量了一番单念童后,便把目光放在了,单念童身侧的青衣小童阿福身上。
因着是年后冬季,所以也并不宜狩猎,众人在梅山寺用过素斋,去寺里祈福朝拜后,便去了寺院后头,一座开满梅花的小山头踏雪游玩。
走在路上时,岑赋宇背地里对萧封说道:“咦,这晟王的眼光果然是非同寻常。”
萧封挑眉望向他:“阿宇何出此言?”
岑赋宇笑道:“太子这一路上都一直跟在,堂兄跟童儿后头。”
萧封道:“这有什幺奇怪的,我初见祗烨的宝贝疙瘩时,也是瞧了许久。”
“他要盯着童儿,我也不觉着奇怪了。” 岑赋宇道,“你是没看到,他看阿福的眼神,巴不得把人家给拆了吃了。”
而与此同时,单念童终于发现原本跟着后头骑驴的阿福不见了,而同行的晟王殿下也突然失去了踪迹了,于是便对单祁烨问道:“哥哥,他们都去哪儿了?”
自那日单念童提及阿福的异常后,单祁烨便派人去调查,果然发现其中的蹊跷。
单祁烨和单念童在封泾的一个多月里,陈献裕同单御燕来往密切,而这点正被六皇子骜王陈献戨利用,他派刺客化装成单府家丁,意欲行刺陈献裕,好借此嫁祸单御燕,但却被陈献裕逃过一劫,在殊死拼搏后,他勉强逃入了海棠苑,遇上起夜的一名青衣小童,正是阿福。
单祁烨下了马,将单念童也抱下了马,两人在林间漫步。
冬日里的林子里异常寒冷,但单念童却感觉不到,他的体质异于生人,不能觉察冷暖。
单祁烨看着他欢快地在雪上踏过,一蹦一跳地,仿若年幼时偶尔活泼的单念童一般。
被一双手自身后环住,单念童停了下来,转身望向那个高大的黑袍男人。
单祁烨在那殷红到不自然的薄唇上轻轻舔吻,感受到单念童的回吻后,更是将舌头都探了进去,用舌尖舔过他的每一颗牙齿,扫过他的每一寸口腔,缠绕着他的舌头,与之共舞。
单念童忍不住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将整个身体都倾倒在单祁烨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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