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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羡之接下来便把拳头一松,露出了手心里的一个小纸团。
他把这皱巴巴的纸团展开一看,却发现上面用蝇头大小的字写了两句话。
白少央问道:“上面说了什么?”
陆羡之叹道:“他第一句话是约了我们明日午时去拥翠馆见他,第二句话是……”
郭暖律道:“第二句话是什么?”
陆羡之咽了一下口水才道:“他第二句话,是说伺候他的那个老驼子,就是程秋绪豢养的三大杀手中的一个——人称“善解人衣”的解青衣。”
白少央眼皮猛然一搐道:“善解人衣?”
第37章 两方人与两张
叶深浅再次看到戚小蕙的时候,她正在晓寒轩门前扫地。
扫地本不是她这样的人应该去做的事,可是她却好像扫得很专注,也很用心。
用心的人总有一股特殊的魅力,她如今虽是素面朝天,粗衣褐裙,看上去却比晚宴时又多了几分动人之处。这或许是因为她的面上少了几分铅华渲染的风尘气,也或许是因为她穿得虽然单薄,但却没有在这寒风中颤抖。
叶深浅忍不住上前问道:“你过得好不好?”
他问出这句话之后,才觉得自己仿佛在说一句废话。
这个苦命的女人被拐进朱柳庄后就一直想着逃跑,而他居然还要问她过得好不好。这不但是一句废话,而且是在对方的伤口上撒盐。
而戚小蕙听到这句废话的时候,仿佛很是惊讶。
她更惊讶的是,叶深浅居然还会来看她。
叶深浅苦笑道:“他们就让你在这里一直扫地?”
戚小蕙点了点头,在面上挤出了一道惨淡的笑容,道:“扫地总比去洗衣要强一些。”
或许是因为受过太多折磨的缘故,她说起话来的声音不但很慢,还有些沙哑,像是有人用钝刀子在她的喉咙上一刀一刀开下去似的。
叶深浅瞥见戚小蕙的眼圈微微泛着红,便微微一叹道:“哭得太久对眼睛可不好。”
戚小蕙只摇摇头,清苦一笑道:“程秋绪的下人每天都要来监督我扫地,我只需哭给他们看就行了。”
叶深浅诧异道:“你为何要哭给他们看?”
戚小蕙只道:“我想他们只要看到我流泪受苦,就会心满意足,不再多为难我。我若是一滴眼泪都不肯掉,他们便会觉得我受的苦还不够多,反而要更加作践我了。”
深重的悲郁仿佛随着这些日子的折磨一起印在了她的四肢百骸上,让她抬眉低首间都透出一股抹不去的凄哀之色。
叶深浅却面色一沉道:“话虽如此,你若一直以泪洗面,那些小人便会觉得你软弱可欺,你哭坏了眼睛,哭损了容貌,便再无复起之时,以后他们作践起你来,岂不是更加肆无忌惮?”
戚小蕙微微一愣,道:“复起?”
她猛地抬眸看向叶深浅,苍白如纸的面上竟是毫无血色。
“你来找我,难道是要我去讨好程秋绪?”
叶深浅定定地看向她,一字一句道:“你不需要讨好任何人,你只需要讨好你自己。”
他说得那么斩钉截铁,那么直白坦荡,仿佛是在给戚小蕙一个承诺,一个保证。
戚小蕙眉心猛地一颤,面色惶惶道:“我不明白。”
她像是凄风苦雨下的一朵浮萍,不知该往何处走,更不知该在何处停。
叶深浅长叹一声道:“你只有努力对自己好,别人才会想到要对你好。你越是低如尘埃,别人就越会把你踩在地上。他们今天喜欢看你流泪,明天就想看你像一条野狗一样趴在地上。你当然无需真的复起,但你应该让他们觉得你有复起的机会,唯有这样,那些小人才不敢把你逼得太绝。”
戚小蕙若有所悟地看了看他,然后才缓缓道:“你为何要同我说这些话?”
她想问的自然是叶深浅为何要来找她,可她实在怕这话一问出口,眼前这位温文尔雅的公子就会说出些极为可怕的答案来。
叶深浅只是冲着她笑了笑,道:“以前也有人对我说过差不多的话,我现在不过是把话再说一遍罢了。”
他的笑仿佛带了点奇异的悲哀,但他的眸中却似有一小簇焰火在闪动。
这焰火却是温温静静的,并不灼人,也不耀眼,只是在那一闪一闪的,仿佛自天地初开时就闪在叶深浅的眼里。
戚小蕙的心似乎也被这一小簇焰火给暖了起来。
她忽然挺直了腰杆,抬起了头,鼓足勇气道:“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叶深浅却道:“你没什么能帮我的。”
他来看戚小蕙,本来就是兴致一起,随心而至。
戚小蕙却目光闪动道:“我真的没有什么能为你做的?”
叶深浅想了想,脑中忽地灵光一现,面上也含了一抹奇异的笑容。
“你会不会画画?”
戚小蕙虽然疑惑,但还是答道:“我学过一点画画。”
叶深浅笑道:“那你能不能替我画一幅画,一幅能让我看清大半个朱柳庄的画?”
而这幅能让人看清半个朱柳庄的画,或许会在推倒程秋绪这棵大树时派上极大的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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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央等人再去拥翠馆的时候,却没有看到那老驼子,只看到了王越葭。
王越葭这次招待的客人却与之前的不同,他不但喜欢鞭子发出的簌簌响声,而且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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