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个年轻人闯进了房里。梁纯钧不耐烦地从床上坐起,就被小跑过来的那人扶住了肩膀。
“恭喜师兄,大仇得报!听闻消息我便从梧州一路赶来,终于见到你了。怎么样怎么样,对付那个魔头是不是惊险万分!你可有受什么伤?”说着就四处揉捏,想找梁纯钧有什么伤口。
梁纯钧拂开那人的手,撑住额头叹了口气:“尚可。你怎么来了?”
来人是梁纯钧在长剑宗的师弟,姓常名益晟,性格说好听点叫活泼开朗,整日咋咋唬唬的。可也就是这样的性格,才能同遭变后醉心学武异常冷漠的梁纯钧交上朋友。
梁纯钧有时心中烦闷,无人可诉,便会同这个天性乐观的小友倾吐一二,一来二去常益晟就成了少数几个知晓梁纯钧过去的人之一。
不过今日梁纯钧思绪混乱,实在没有心情同他叙旧。
常益晟仿佛没有感受到梁纯钧声音中的冷淡,自顾自地说:“我这次来呢,一是看望你,二是参加武林几十年未有之大事——盟主决定明日午时在天净山下烧死魔教余孽,火祭!”
梁纯钧猛的站起来,一口气梗在喉头。
“这……这……咳!”
常益钧拍拍他的背为他顺气,接着又惋惜地说道:“可惜呀,那个教主林乔已经死了,他们说要拖出去鞭尸才足以泄愤。”
林乔,死了?梁纯钧腿一软,向前扑去,大脑里搅成一团,又好像什么也没有。
常益晟手忙脚乱将他扶回床上,本想先关心一下看起来不太对劲的师兄,却按耐不住想要说出后面的话,他神神秘秘趴在梁纯钧耳边:“我听到一个消息,那个林乔是个怪物!他刚被抬下山时,大夫给他把脉,竟然发现他腹中有个五月大的胎儿!”
梁纯钧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大口大口地呼吸,看起来好像随时都会背过气去。
“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
常益晟被吓到了,放倒梁纯钧,给他盖上被子:“师兄你先睡一觉,我给你找大夫。”
梁纯钧挣扎着要起来,双眼充血,揪着常益晟的袖子,口中一遍一遍地喊。常益晟别无他法,只得点了他睡穴,这才脱身。
“若我能怀上你的骨肉,你能不能不离开我?”
“啊!!”梁纯钧猛地从睡梦中挣脱出来。梦里林乔心口插着一把剑,抱着高耸的腹部,双目圆睁死死盯着他,声音里满是哀求。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梁纯钧痛苦地抱着头,浑身痉挛。
突然,他表情呆滞地站起来,取过挂在床头的那把剑,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客栈。
梁纯钧知道林乔被关在哪里,一直都知道,可他从来没有去看过他一眼。
现在他终于见到他了,乖乖地,安静地躺在湿冷的地板上,蜷成一团,大概是太冷了吧。
谢过开锁的看守,在他转身的瞬间狠狠劈在颈后,颔首道一声“得罪”。梁纯钧解下外衫盖在林乔的身体上,又将什么东西压在舌下,随后燃起一支迷香。
他将林乔抱在怀里,静静地等待。
过得一刻,外头传来几响倒地声,梁纯钧机械地站起身,打横抱着林乔向外走去。
少林方丈从远处踱步而来,他原想趁夜过来超度死者,却看见一抹身影抱着什么东西从监牢里出来向西而去。
他大吼一声“站住!”不料那人直接御起轻功逃离。方丈察觉有异,飞身追去。
被发现了!慌乱间梁纯钧阴差阳错选了一条上山的路,看到眼前熟悉的杨柳林,梁纯钧脚步一顿,大笑三声,加快速度没入那片葱郁的林海中。
方丈追到此处,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树林里乱转,心中方升起一股焦虑,就眼尖地看见那人出了杨柳林,沿着羊肠小道向山上去。
傻小子,不会在树林里藏起来吗!方丈对忽然闪出的想法有些莫名,摸摸秃头,提步追上。
两人在山中展开了一场追逐战,梁纯钧脚下生风,越跑越快,方丈紧随其后,死死咬住。
追至一片空旷的平地,梁纯钧停下,方丈也放缓脚步,在他身后三丈驻足。他看见那年轻人前方几步空空如也,此处正是一座悬崖!方丈大感不妙。
“阿弥陀佛,施主不要再往前走了。”
那人转过身,方丈这才却认出这正是当日一剑刺伤林乔,让联盟得以大获全胜的梁纯钧。目光下移,方丈怔愣,他怀里抱着的是,林乔?
见梁纯钧不说话,方丈又开口:“施主窃走林教主尸身,意欲何为?”
山风在二人中间呼啸而过,许久,方丈才听到梁纯钧的回应,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大师,他已经……已经受到了惩罚,就不能让他去得体面些吗?”
方丈有些语塞。在议事时,他也不赞同那些人侮辱林乔尸身的提议,但此刻说什么都像是推脱。
“施主良善,可又何必以身犯险?”杀了又救。
梁纯钧扑通一声跪下,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子,似羞涩又似炫耀。
“他是我的妻。”
说着,在林乔冰冷的额头上郑重落下一吻,而后又轻轻地亲上衣物也遮挡不住微微隆起的小腹。
我来晚了,小家伙。
做完这些,他珍而重之将林乔放在一边,向方丈磕了三个头。
“望大师成全。”说罢不等方丈反应,梁纯钧搂起林乔,从悬崖之上一跃而下。
方丈措手不及,追上前去,只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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