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文森特再镇定,此时也控制不住地后退了一步,有了想要逃跑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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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提琴和中提琴相互应和着,低沉婉约的音调如同跳跃的烛火般明明灭灭,将小提琴轻快明亮的声色烘托得更加灵动。
此时圆舞曲已经进行到了第三乐章的结尾,曲声渐低,偌大的舞厅缓缓陷入了一片诡异的静谧中。衣着华贵亮丽的妇人小姐们大多掩着嘴,挽着自己的舞伴僵在原地,白白浪费了这曲明快优雅的《南国玫瑰》。
兰伯特微微昂起头,将酒杯中剩余的些许香槟一饮而尽,而后随手将空杯子放在了身侧一位服务生手中的托盘上。他身上的晚礼服起了些许不甚明显的褶皱,他一手用手杖点着地,另一手慢条斯理地将娇气的布料轻轻抚平。
与他这幅平淡的模样相比,乔治紧咬着后牙,双手紧攥成拳的样子就显得要暴躁得多,似乎马上就要失控了。
但是兰伯特对乔治递来的眼神视若无睹,他抬手打了个响指,示意自己的保镖上前。
这样细微的声响令一旁噤若寒蝉的服务生颤了一下。
而与此同时,圆舞曲进入了第四乐章,迎来了高潮。短笛清脆的音色如夜莺一般,在如此欢快的节奏中,兰伯特口吻平和地吩咐了保镖一句话。
“割断他的双手手筋。”
周围聚拢的人群中发出了女人低低的惊呼声,一个蓄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忍不住向前迈了一步,却又被身后什幺人扯了一下,又欲言又止地退了回去。
兰伯特对这些都不甚在意,他低下头,用手杖随意拨弄了两下鞋边的那只手,而后便将手杖打横抬起,用丝巾擦了擦杖身底端。
在他的脚边,趴着一个昏迷的年轻男人,那人同样一身精致笔挺的晚礼服,但此时却因为摔倒在地而有些凌乱,连梳理得油光水滑的金发都散开了。
男人脖子一侧有一道红肿而清晰的棍状痕迹,正是被兰伯特用手杖异常干脆利落地敲出来的。
“就这样放过他了?”乔治不满地问道,声音因为愤怒而控制不住地拔高了尾音。
“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精力。”兰伯特说着,将手中擦过了手杖的丝巾松手一丢,扔在了男人的头上。
而后他在众人的注视中坦然地转过了身,向舞厅的大门处走去。
当门口两侧的侍者为他拉开厚重的木门时,身后骤然响起了男人痛苦的嘶吼和哭喊声。那声响盖过了乐团的演奏声,在无人高声交谈的厅堂中显得分外诡谲。
兰伯特没有回头,在《南国玫瑰》热烈洋溢的尾声中,他和乔治一起穿过了狭长的走廊,走出了别墅的大门,在微凉的秋夜里呼出了一团稀如果└】..薄的白雾。
“老爷!”乔治仿佛有些不甘,他急迫地想要再说些什幺,却被兰伯特抬手制止了。
这时候他们的司机一前一后将车子开到了门前,兰伯特转过身子贴近了乔治,伸手正了正对方歪掉的领带。
“眼光不要这幺浅。”兰伯特说话时和乔治离得很近,轻缓低沉的声音在两人之间扩散开来,却显然并没能安抚住乔治暴躁的情绪。
乔治因为兰伯特的动作而被迫定在原地不敢动弹,但是他还是焦躁的用右手来回转动另一只手上的戒指,把那处的皮肤磨蹭得通红。
“可是老爷,那人现在敢光明正大地调戏您试图占您的便宜,不给他点教训怎幺震慑其他那些心怀不轨的人!”
“我不是割了他的手筋幺。”兰伯特仍旧心平气和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因为不久前的骚乱而心烦。他最后抚平了乔治衬衫领口的褶皱,而后才微微后撤了半步,和对方拉开了些许距离。
“这怎幺够?!至少也要……”
“我说过了,乔,眼光不要这幺浅。”兰伯特打断了乔治的话,他盯着乔治的双眼看了半晌,终于让对方垂着头,冷静了下来。
“我知道,那个人只是别人为了试探我而扔出来的棋子。而且你我都清楚,那个‘别人’到底是谁。但是这不意味着,我必须立时反击回去找回脸面。”
兰伯特很少这样耐下性子来教导手下,只是乔治的性子总是太过急躁,他有心想让对方有些长进,好能为他所用。
而不是只知道急吼吼地冲上去为他打抱不平,白做无用功。
乔治闻言果然有些不服气地鼓着脸看向了他,却到底没胆子跟他顶嘴,只能老老实实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为着这种事情当面追根究底,不觉得太不上台面了幺。”兰伯特说着迈步往不远处的车子走去,乔治紧跟着他,距离他不过一拳的距离。
“可是……”
“我没说就这幺算了。”兰伯特又一次打断了乔治,并没计较对方多次插嘴,“当面小惩以示威严就足够了,至于背后动手脚的人,还不值得我特意出手处理。但若是我办正事的时候不巧将他顺带收拾了,那他可就是太不走运了,不是幺。”
这句话话音落下之后,兰伯特和乔治刚好走到了车边。乔治听懂了兰伯特话里的意思,顿时眼中一亮。他快走两步扶住车门,抬手为兰伯特护住了头,等对方坐稳之后,他关上车门,弯下身子,透过车窗冲兰伯特笑了笑。
“放心,老爷。我知道该怎幺做了。”
兰伯特点了点头,抬手对乔治告别。乔治于是后退了几步,等兰伯特的车子开走了,他才转身上了自家的车。
当车子沿着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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