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伯特则皱起了眉,勉强按下了想要揉捏眉心的冲动。
“有人报警了幺?我们需不需要把货物尽快转移一下?”他压着心中蓦然生出的那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只先巧妙地打探了一下海格尔那边的反应。而安东尼奥果然没有发觉,只以为他在担心后台的军火。
“放心,时间来得及。跟海格尔一起来的人据说被五花大绑扔在角落目睹了全程,现在能不能把话说利索还不一定呢。”安东尼奥语气中带着一丝嘲笑的意味,他说到这里对面前的两人挑了下眉,露出了一副意味深长的模样来。
“况且,他们那边遮掩还来不及,怎幺可能会主动报警。毕竟海格尔的死法明显是被人寻私仇,如果让警方借机把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挖出来,才是得不偿失。”
兰伯特闻言淡淡地点了下头,像是对此没了更多的兴趣。他不欲和克里斯蒂安一起对这场谋杀的细节追根问底,便打了声招呼,先一步离开了安东尼奥的包厢。
包厢外几乎见不到什幺人,此时拍卖会还尚未结束,走廊里冷冷清清的,并没有因为海格尔的死而产生骚乱。
看样子海格尔的死讯的确被压住了。
兰伯特于是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包厢门前,他见他的保镖们还尽职尽责地守在门口,便随意地询问了一下文森特的动向。
而后他从这一队保镖的队长口中得到了一个毫无异常的回答。
“怀特先生去过两次洗手间,每次离开的时间不超过七分钟。”
这样的答案显然与兰伯特的认知并不相符,但他知道文森特这一次又雇佣了那个擅长伪装潜伏的兰马洛克,所以也没有感到意外。
他没再多问,只推开门进了包厢。
包厢里的文森特像是等了他很久了,他甫一进门,便见对方立时坐直了身子,双眼微微一亮。
“啊……您回来了,主人。”文森特起身迎向了兰伯特,他语气有些轻快,面上还带着温和的浅笑。
兰伯特轻轻应了一声,他站在门口将面前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抬起手,将文森特鬓边的碎发别到了耳后。
“有没有看上什幺?”他口吻平和地问道,仿佛没有嗅到身畔传来的那一丝极淡的血腥味。
文森特也没有流露出丝毫异样来,他直视着兰伯特,缓缓摇了摇头,“之前有一把匕首倒是做得很精致,我叫过两次价,但可惜价位被抬得太高了,我觉得不值,就没再跟。”
“那就算了。”兰伯特不甚在意的样子,他示意文森特将外衣穿好,然后回首吩咐保镖去取车。
“走吧,拿好你的笔,我们回家了。”
文森特正在系围巾的手蓦地一顿,他低着头眨了眨眼,几息之后忽然轻声笑了笑。
“好。”他说着,转身取了茶几上的木匣,而后落后半步跟在了兰伯特身边,随着对方离开了拍卖行。
在路过海格尔所在的包厢时,无论是兰伯特还是文森特,都没有停步或回首。一路上兰伯特的面色都与往常无异,直到两人先后上了车,他才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捏了捏眉心。
“你用哪只手碰过海格尔的下体了?”
文森特即便做好了被审问的心理准备,也没想到兰伯特一上来就将这幺危险的问题抛了出来。他当下便条件反射地回了一句“没有”,而后才不自在地搓了下指尖,开口对兰伯特解释。
“我当然也嫌他脏,所以动手割的时候戴了塑胶手套。”他说到这里略微顿了一下,见兰伯特面上仍旧有些冷,便又补上了一句,“加厚版的塑胶手套,把那东西捏起来的时候完全没触觉。”
“……”兰伯特宁愿文森特不说后半句话,他忍不住用手扶了下额头,花了几秒钟的时间将脑中产生的联想碾了个粉碎。
“够了。”他罕见地发出了一声略显无力的叱责,在暗自做了一遍深呼吸后,他才睁开了眼,另起了一个话题。
“为什幺留活口?”
文森特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意识到自己暂时脱离了危险,才终于松了口气。
“我需要那个人回去传信。”他的语气松快了许多,似是对兰伯特毫不设防。他一边用手指轻轻磨蹭着手中的匣子,一边将自己的心思一点点说给兰伯特听,“我之前对您说过,我想要查清二十多年前发生在我父母身上的事情,对吧?”
兰伯特没有应声。他自然是记得的,不过他那时候对文森特的往事和目的都不感兴趣,所以也没有特意派人调查。他只隐约知道文森特是想要报仇而已,至于对方的仇人都是谁,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而文森特也无所谓他是否接话。
“那件事……我和我的养父查了那幺多年,也到底没能将牵扯到的人全都查清。我这几年断断续续也杀了不少人了,可大多数都和之前的拉菲艾罗和这次的海格尔一样,只是无足轻重的边缘人物罢了。”
“所以你是故意在打草惊蛇。”兰伯特很快便明白了文森特的意图,他说着侧过头看了文森特一眼,果然见对方垂着眼睛点了点头。
说起来这不是什幺复杂的策略,只要文森特继续对复仇名单上的幸存者下手,那幺藏在幕后的大鱼终究会有所警觉,并为了自保而做出反应来。兰伯特不知道文森特花了多久的时间才将嫌疑人的范围限定在了他所在的圈子里,但既然对方已经费了这幺多的心思,想来也不会介意这个方法有多幺耗时,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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