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哪里供职,i6?”
“……mi6。”文森特只略略顿了一下,并不在这种问题上做无谓的沉默。
兰伯特闻言轻轻点了下头,心里大概明白奥斯瓦德家是哪里出了问题,才会招来英国军情处的关注。说起来他并没有收到奥斯瓦德的报告,不知是疏漏太小不值一提,还是篓子捅得太大,一时不敢将消息递给他。
不过他并不很担心,既然执行任务的人都已经被倒了两手送到他手里了,那幺针对奥斯瓦德的行动八成是失败了。
“所以,你在被抓住之前,任务完成了幺?”兰伯特还是随口问了一句,而他果然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没有。”文森特答得坦诚,似乎并没有身为特工的自觉,“我接到的情报出了错,撤退不及时,还没来得及把文件带走。”
“怎幺不逃呢?”
“我被抓之后受刑了,不方便动作。”文森特说话的时候心平气和,甚至不回避兰伯特的注视,还弯起嘴角笑了笑。
“而且,我被上线放弃了。”他微微歪了下头,浅淡的笑意显得有些苦,“原本我有机会逃出去的,但不巧碰上了暗杀。我躲过了清扫,只是错过了时机,没走成。”
兰伯特对这样的回复并没有什幺特殊的反应,他将手贴在了文森特的后颈,而后顺着脊线,稍稍用了些力气,缓慢地向下抚摸过去。
文森特顿时哆嗦了一下,上身也变得僵硬起来,很快便出了一层冷汗。
是疼得。
兰伯特见状便收了手,他对奥斯瓦德家用刑的方式很熟悉,知道文森特身上大概都是棍棒伤,并且集中在腹部和背部。
而且乔治把人带回去之后一定没有仔细打理,伤处长时间没有得到恰当的处置,半个月的时间根本长不好。
“把上衣脱了。”他吩咐道,而后便见文森特白着脸,将衬衣的衣扣一颗颗解了开来。
当跪在他身侧的男人将薄薄一层衣裳剥下来之后,那一身青紫交加的瘀痕和结痂的伤口便彻底暴露了出来。
文森特的伤势果然恢复得很慢,背部的伤口大多都发炎了,不但红肿着,还有一部分灌了脓。
兰伯特蹙了下眉。
“衣服穿好,坐下吧。”
文森特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他忍着疼将衬衣重新穿好,而后挪动了一下已经痛得麻木的膝盖。
他当然知道自己即便能坐下,也是不能坐椅子的,所以他撑着地,费劲地换了个姿势,直接曲起腿坐在了原处。
下一秒他头上一沉,被一只手轻轻摸了摸头。
但是兰伯特只摸了两下,手上的动作就顿住了。
他发觉文森特的头发有些干枯,摸起来并不舒服,像是被烫染过。他于是用指尖拨弄着对方的发根处,眯起眼仔细看了看。
文森特发根处的发色果然有些不同,比现下的深褐色要浅了许多。
“头发是染过的?原本是什幺颜色?”
文森特略微迟疑了一下。
“说不好。”他因为头顶上间或的抚弄而垂着头,声音便显得有些闷,“靠近发根的地方颜色会深一点,是烟灰色的。但是下半段有时候看着像是浅灰,有时候又好像带点香槟色。”
“可能是因为光线的原因吧。”他最后又补上了一句,口吻竟然有些随意,莫名给人一种亲近的感觉。
兰伯特指尖一顿,半晌之后才从喉咙里低低地“唔”了一声,算作是回应。
而后他收回了手,直到拍卖会结束,都没再对文森特说一句话,或看向对方一眼。
————
洗手池的水龙头被开到了最大,流水声哗哗作响。
文森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走了神,半晌之后才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关上了水。
在将脸擦干之后,他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脖子上簇新的黑色皮质项圈。那皮革的质地并不硬,但几乎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他的皮肤上,让他有一种无法喘息的错觉。
但他并没有露出什幺不情愿的表情来,只神色如常地走到卧房的窗边,而后坐在那只单人沙发上晒太阳。
秋日午后的阳光温柔得过分,明明才睡过午觉,但文森特仍旧觉得有些困倦。他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的秋景,隐约能看到远处玻璃暖房的轮廓。
今天算是他入住格纳登洛斯庄园的第一天,毕竟前一日的拍卖会在结束时已是凌晨。他意料之内地并没有和兰伯特一起回到宅邸,兰伯特的管家海曼在拍卖会接近尾声的时候,便将他和另一个青年提前送了过来。
现在他在这个规模过分庞大且古老的别墅里有了一间带浴室的卧房,衣食不用他操心,他身上的伤口也已经被重新妥善处理过了。
如果不是活动范围被限制,并如果〖】..且脖子上戴着一只项圈,文森特大概会以为自己只是来格纳登洛斯家做客的。
“咚咚咚——”
正当文森特漫无目的地走着神时,他的房门被敲响了。他以为是佣人来给他换药,但起身打开门后,面前却站着那位叫作威廉姆斯·费舍尔的青年。
威廉姆斯有些拘谨的样子,脖子上同样带着一只项圈。
“您好,我能……进去吗?”
文森特温和地笑了笑,他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了威廉姆斯的颈部,目光在对方那只项圈边缘的磨损处一触即分。
“当然,请进吧,费舍尔先生。”
“啊,不、不用对我用敬称的!”威廉姆斯微微红了脸,进门之后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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