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掉。”
“情侣色?”苏太太很时髦。
郑洛言当时买什么颜色不好,偏偏要跟我的配起来。
“……也就随便买的。”
“小墨。”苏太太表情严肃起来了,“你跟人同居了是不是?”沙发上的楚修业先生也开始往这边看。
我头皮发麻。
“那个……”
苏太太叹了口气。
“小墨,你也到了这个年纪了,妈妈也想你能找个人好好安定下来,你爸也是。”
楚修业先生道:“如果你真的觉得感觉对了,什么时候带回来我们看看。”
我点头说好。
苏太太神色一时恍惚,轻声道:“如果不是当年……”
老爸警告地叫了一声:“裔裔。”
苏太太及时收住话头,我隐约知道她失言了什么。
斟酌半晌,我开口道:“……爸、妈,其实我都想起来了。”
“小墨,你想起来了?”苏太太一愣,随即有些失态地抓住我的手,“你怎么想起来的?”
“……我遇见了郑洛言。”
“你怎么会遇见他?他来找你了?他找你做什么?”
楚修业先生的脸色也变得不太好了。
“他找我,重新开始。”
“什么重新开始,你跟他根本就是孽缘,谁知道他有什么目的。”苏太太急切地说。
“当年出了那件事情之后,我们都很担心你。我跟你爸都怪自己为什么没有察觉到你的想法,不知道感情竟然会把你逼成那个样子。”
“我们无权无势,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被折磨。没有哪对父母会想要再经历一次自己的孩子被伤害而无能为力。”苏太太抓紧我的双手收紧,眼里隐隐闪出泪光来。
“小墨,别重蹈覆辙。”
我看着苏太太的样子说不出话来,我的痛苦同样让我的父母痛苦,我是不是太自私?
“苏阿姨,楚伯父。”
此时卧室的门被打开,郑洛言也不再躲了。
我爸妈一时没出声。气氛变得阴云密布。
“郑先生。”我爸勉强打了个招呼。苏太太没吭声。
“你现在来找小墨做什么,还嫌小墨当时被你母亲折磨得不够吗?”她毫不客气地说。
“苏阿姨,是我当年没有能力保护好楚墨,对不起。”
“说这些有什么用。郑先生,如果你现在离小墨远一点就是对他最好的保护。谁知道你母亲还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母亲的事情您不用担心。她已经没有能力再伤害楚墨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楚墨。希望您可以把楚墨交给我。”
苏太太冷笑一声:“我把我儿子交给你折磨么?郑先生真是在说笑话。”
郑洛言轻微地摇头。
“苏阿姨,我跟楚墨已经认识十年了,这十年来的纠缠已经让我们彼此都成了对方的一部分,我们分不开的。”
“没有什么分不开的。”苏太太抓紧我的手,“如果郑先生不离开,我们就离开。”
我无可奈何地低声说:“……妈,他是对的。我爱他,我从一开始就输了。”我轻轻地抽出自己的手。
“小墨!”
“爸、妈,对不起。因为我的感情让你们痛苦。请你们让我最后再试一次,最后一次。”
“伯父伯母,请你们相信我一次。我一定会尽我所能保护好楚墨。”
苏太太都被气笑了:“修业,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反倒是成了恶人。”
楚修业先生看着我们交握的手,淡淡道:“你们都考虑好了?”
“是。”
“你们都是成年人,应该清楚要为自己做的选择负责。”
郑洛言是跟着我们仨一起出门的,一路上都在鞍前马后地伺候我父母。——尽管苏太太根本不太搭理他。
趁着苏太太没注意,他凑过来委屈地蹭了蹭我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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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没有理会郑洛言。我只是跟他统一阵线把大头拿下,具体怎么做可不归我管。此时对面亮了绿灯,郑洛言撒娇不成只能收回手,挂挡出发。我送他的那块表亲密地贴在他的手腕上,内里还刻着我的名字。我记得那时候他是怎么把它摔碎在我眼前的,没想到还能修好。郑洛言说找了很多师傅。
二十分钟之后抵达梅园,这里修得像是个苏州园林,水池假山垂柳,一步一景。苏太太嫌郑洛言在她面前膈应得慌,拉着楚修业先生的手就蹬蹬蹬往里走,连我这个儿子也不顾了。
楚修业先生不敢违抗老婆指令,在转过走廊时回头,做了个“你们自己逛逛”的口型。我无奈又欣慰。我知道他们终究还是会接受我的选择。
是我自己太自私。
“你的家人很好。”郑洛言轻声说。
我一直以为郑洛言这样的人不会羡慕任何人。但他心里也有一道坎。
我斟酌片刻开口问:“你父亲是什么时候……?”
“三年前。”郑洛言极轻地叹息了一声,“长期的心理压力让他患了很严重的抑郁症,我陪他看过很多次心理医生。但只要根源存在,药物都毫无用处。”
“我看着他在我眼前一点点瘦下去,连他从前的衣服都撑不起来。以前这个男人在我眼中就像大树那样可以为我遮风挡雨,可是我忽然发现我已经可以轻松地抱起他,他凸出来的脊骨就抵在我的手心。”
我不由得握住了他的手。
“他去世的那一天我妈跪在他的尸体旁边哭。我已经好多年都没有见过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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