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裂就像是可以具象化一样,成为了碎了的玻璃片,每一片都刺入了脑子中的每个角落,疯狂地穿刺着,扎得苏牧话都快说不出了。
傅青鸾的瞳孔一下子放大了。他突然疾厉地喝道:“是不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吞噬!”
“是……我不知道,我好难受……别烦我!”苏牧终于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感觉无数道虚拟的伤口以及碎片正在宰割分解着自己的神经,那种抽痛感终于让他忍无可忍地喊出了并非自己本意的话。
“苏牧,苏牧,你坚持住,千万,千万不要放弃!我在这里!”傅青鸾几乎要急疯了,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的他语气自责却又坚决,“千万,千万不要让它们吞噬你的神智!”
苏牧没有回答。因为他已经彻彻底底地失去了神智。
傅青鸾小心翼翼地将苏牧搬到床上,给少年盖好被子弄好热毛巾之后,就定定地看着他。他一直握着苏牧的手掌,十指交握,想要用这样的方式让苏牧感受到自己的支持。
他非常,非常自责。为什么要脑子一热说出那样的话,为什么要用这句话来刺激苏牧。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不正常的,可以确定的是苏牧和自己应该都不属于这个世界。那么,为什么还要说出这句明显带有另外一个时空烙印的肯定句,来开启苏牧脑中潜伏的大门?
可是,现如今的他,只能看着少年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受着罪,却无能为力。
不,不是无能为力,一定还有办法。
傅青鸾定了定神,唤回平时引以为傲的理智,推了下眼镜,开始急速思考了起来。这个世界的一切前提就是“不正常”,自己和苏牧是唯二两个可以说“正常”的人,而大脑中的疼痛却是一个幕后黑手操纵的……
傅青鸾突然闭上了眼睛。
奇形怪状的脑内世界中,被分隔成了无数个小隔间。傅青鸾指尖一扬,其中一个房间应声而开。这个房间的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刑具,整个地面都是一片血池,不停地翻滚着气泡,看上去阴森恐怖至极。一个浑身是血的怪物正被无形的力量吊在空中,一身的伤,而它伸进血池的脚尖处已经完完全全被腐蚀殆尽了。听到门打开的声音,马首人身的怪物下意识地抬起头,朝门处看了一眼,却在看到那个残忍的恶魔之后战栗得疯狂尖叫:“傅青鸾,你又来干什么,我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对,你什么都不知道,然后你就入侵了我的大脑。”傅青鸾打开大门,在门口站定,一脸地嘲讽,语气是完全的冰冷,“承蒙您的照拂,我上次差点快死了,怎么能不让你吐点东西出来呢?”
“我说了我不知道——!”怪物脸上的瘤子剧烈地抖动了起来,本就尖利的声音更是变到了一个完全非人的强调,显然是怕到了极点。
“没事,这次的问题你会知道的,”傅青鸾靠着门栏,笑得邪恶,“说,你作为你主子的手下,可以进入别人的大脑吗?”他呢喃,威胁的意味浓厚,“别逼我哟,我脾气不好,说谎的话,你就会立刻,万劫不复。
“……当然。”怪物低下头,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地承认。
“那就好,多谢了。你受苦了,现在就去休息休息吧。”
“傅青鸾,你要干什么——!”
怪物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已经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一只无形的手捏出了他的脖子,然后下一秒就活生生地捏断了。
操纵着意念,将怪物投入血池,吸收遴选着怪物的能力,傅青鸾一脸轻蔑地看着死不瞑目的怪物,等到血池将怪物放大的眼珠也给彻底吞噬的时候,终于冷笑:“去休息吧,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定了定神,确定自己已经完全吸收了怪物的能力,傅青鸾手一捏。
下一秒。脑中世界变换。
这是一个满是碎片的世界,每走一步都必须及其小心,不然就会很容易被碎片划伤。碎玻璃上莹莹地黑光都暗示着这些碎片绝对不单纯,可是傅青鸾却像是进入了无人之境,并没有受到任何干扰。他在一层层的空间中疯狂地搜寻,却不敢呼喊“苏牧”这两个字,生怕引起幕后黑手的注意,从而加害苏牧。
如此患得患失,也是够了。——傅青鸾意识到自己居然如此婆婆妈妈之后,在心中苦笑。真是栽了。
空间很大,即使傅青鸾有怪物的能力加成,却也不能在一时之间就找到苏牧。傅青鸾仔细地探查着周围,丝毫不敢松懈,耳朵遴选着任何一个哪怕有的声音。但这片空间却似乎有着吞噬一切的能力,傅青鸾连自己的脚步声都完全听不到,唯一能够感受到的只有一片死寂。
“哐当。”
傅青鸾猛地回过头,然后身形散成风,急速向声音的来源处跑去。
是一道门。
傅青鸾想要硬生生冲进去,却被一股力量弹了回来。他重新聚集成人形,看着面前这个沉重的大门,抬手执起巨大的青铜锁细细端详,表情变幻不定。
这个青铜锁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花纹,极为繁复,却又像是按着什么特定的规律排列。仔细看,花纹似乎正在流转着,循环往复,混乱却又有序地运行着。
傅青鸾的心沉了。这个锁上明显有阵法。即使是暴力破坏了门锁,也无法进门。脑中隐隐约约有个声音在提示,千万不能闯进去,否则苏牧的这个脑中世界就会立刻坍塌,苏牧也会从此万劫不复。
捏着门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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