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宸站在一个墓碑前,看着上面的年月,手指颤抖着抚摸那黑白的相片。他对再见有很多想法,有坏的有好的,却就是没想过再见会是阴阳两隔。
明明还那么年轻,明明没有生什么大病,怎么就这样没了呢?
他还没来得及说我想起你了,也没有告诉过他他喜欢他,依旧是错过,他一辈子都离不开后悔二字吗?
人死了,他的人生还要继续,但他对他来说不仅仅只是喜欢的人,要他如何快乐的活下去。
“小宸……”沈霆站在远处,看那笔直的身影,却觉得那脊背要立即断掉。
不知过了多久,沈宸回到了沈霆面前:“走吧。”
“嗯。”
“咚!”沈宸在睡梦中被惊醒,门口处传来了人在地板上被拖着走的声音。
他去衣柜里拿了一个衣架,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悄无声息地下了楼。
剧烈的令人不安的喘息声和空中弥漫着着的血腥味让他变得更警觉。
“谁!”沈宸朝门口喊道。
呼吸声变得更重了,沈宸“啪”的一声按开了吊灯。
“你?”眼前那个瘦弱的拖着一个高大的外国男子,称得上是男孩的大概20岁左右人实在是超出了沈宸的预料。
“你,咳咳!你是沈宸吗?”那男孩沙哑地吐出一句话。
“吉米!”沈宸此时看清了男孩拖着的人的面孔,立马丢下衣架跑了过去。
“还好是你。”男孩松了一口气,将吉米交给他,便倒在了地上。
沈宸注意到吉米身上的各处淤青与男孩腹部缠着的一件深色的散发着浓重血腥味的衣服,立马打电话给医院,在家中等着救护车的来临。
他自从对死亡有了深切感受后,再面对好友的伤,无法安心地待在家里,然而医院里的吉米因肋骨粉碎,迟迟不醒,将吉米拖回来的那个男孩,除了腹部的刀伤,体内还有多种慢性毒药,更是难以醒来。
这两年,真的发生了好多事,他已能直面那个不能提起的人,也能耐心的等待好友醒来,诉说遭遇。
他已经能不再颤抖地拿起画笔,一笔一笔修改他接的最后一个,永远无法交稿的业务。
曾经他花了数个日月也没能找到的将自己的灵魂融入作品的方法,终于在剧烈的精神撞击后无师自通。
现在,他能交上出令那人满意却无法看到的答卷。
床上的吉米沙哑地咳嗽了几声,拉回了沈宸的思绪。
“怎么样,除了胸口和脑袋有没有什么其他不舒服的地方?”沈宸看他皱着眉头的模样,以为他有哪里有伤没有被发现。
“塞恩呢?”吉米一字一顿地艰难地开口。
“你说是那个和你一起来很瘦小的男孩?他在重症室里还没醒。”
“带我去看他。”吉米焦急地想要撑起自己,却根本没有力气。
“好好休息吧,我替你看着,等你好点了再说。”
“沈宸……”吉米声音嘶哑,却不愿意睡下,“廖思邑他……”
“等你好了再说。”沈宸打断他的话,帮他将被子拉好不压到伤口。
“阿邑,今天我见到你的朋友了,就是塞恩,他貌似很不好,吉米也很不好,你说吉米今天想跟我说什么呢,如果是你死了的消息我不想再听第二次。”沈宸连夜从医院赶到了墓园,自从他搬到廖思邑的小洋房后,经常来这里跟他说话,激发他设计的灵感。
“你说除了这个消息难道还会有什么好消息吗。”沈宸沉默了一会儿,“我觉得我还抱有一丝希望,你说我还有希望吗?”
回答他的只有山间的清风和明月。
“晚安,我走了。”
几个月过后,吉米已经能下地正常行走,而塞恩依旧昏迷,只不过是从重症监护室搬到了普通病房。
吉米平时也不呆在自己的病房里,就住在塞恩床边,想要等他醒来。
“吉米。”沈宸将吉米叫到门外,“他到底是什么病?”
“他没有病,他只是被亲人利用了罢了。”吉米看着床上越来越瘦的塞恩,“廖思邑也没有病,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实验品。”
“阿邑死得痛苦吗?”沈宸想到实验品就想到塞恩身上那些慢性毒药,阿邑身上也有那些东西吗,那他死的时候是不是很不舒服。
“……”吉米惊讶地看着他,“你……”
“我都知道了,阿邑的衣冠冢在牟山,你知道他的尸体在哪吗?”沈宸平静地看向吉米。
吉米缄默,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也不太清楚,等塞恩醒了让他告诉你。”
于是等着塞恩醒来变成了两个人的生活,可塞恩依旧没有醒。
“真的就跟植物人一样。”吉米将他长长的刘海扒到一旁,吻了吻他的额头,“都是我不好,之前还怀疑你那么久,这23年来辛苦你了。”
“认定了?”一旁的沈宸看吉米的难得深情,眼中有着说不出的羡慕,植物人又怎样,至少还活着,摸得到看得见。
“他没有我活不下去。”我现在离开他也活不下去。吉米将后半句话吞进肚子,他要等着他醒来的那一天,亲口告诉他,不是你一个人在于命运抗争,还有我在你身边。
很抱歉这么晚才告诉你,害你为了我们走了那么多步。
渐渐的,吉米在病房里开始查阅学习消除毒性的方法,沈宸也将自己的工作台搬到了病房。这个病房,看起来越来越像一个家,丈夫在等着妻子醒来,丈夫的朋友在等着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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