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古毅揉揉双眼,一瞬瞠然--
糟糕!
他要赶快去煮稀饭给爷爷吃,喂大鸡和小鸡……
葵的身体压住手脚,他小心翼翼的挪动,整个人滑下床,一屁股坐在地,疼得龇牙咧嘴。
害怕把葵吵醒,他索性爬去衣柜边,蹑手蹑脚拿出衣服套上。
赤脚踏地,偷偷摸摸的接近床沿,伸长手去捞回竹筒,眼角的馀光瞄到葵睡得沉,别过的脸庞显露出他对葵所产生一种陌生情绪……
是什么……
怀抱着竹筒,低垂首,眨眨渐渐黯然的眼睫,兴起的念头是他不想跟葵睡觉,想着葵会住多久?
感受到股间流下湿黏的液体,他提袖擦掉眼角的水,想不透为什么葵会乱塞东西,是真的比他还傻吗?
可,他没听过别人也叫葵傻瓜……
回过头来凝视趴睡在床上的葵--
不想看见的感觉是不是就叫做讨厌……
就像他不想看见大黄狗。
郝古毅扛着油桶沿途叫卖,时过晌午,他将油桶搁在路边,人就坐在油桶上啃馒头。
屁股隐隐发疼,他伸直酸疼的腿,心里挂记着爷爷有没有去炉灶上拿东西来吃?
会不会纳闷他没回家?
他的花花母鸡有没有孵出小鸡?
如果有……小鸡会是什么颜色?
唇瓣漾起和煦的笑容,弯成两道桥的眼闪烁着光,幻想毛茸茸的小鸡好可爱……
由远而近的敲锣打鼓打断了他的幻想。郝古毅纳闷的左右观望,搞不清楚声音从何而来--郝古毅好奇的张大眼,等了好一会儿,街道两旁的商家或是民宅的人纷纷出来观望。须臾,扛着花轿的迎娶队伍经过眼前,热热闹闹的朝着城东的方向前进--“原来是摘星楼的花魁凤仙姑娘嫁给纺织坊的章腾为妻。”
“啧啧……有钱人的迎亲排场热闹啊,凤仙姑娘是飞上枝头变凤凰,这下子不愁下半辈子没好日子可过。”
“人啊,不管是什么出身,只要能攀上有钱人,就算只当个小妾,都比嫁给一般平民老百姓来的好。”
“那章氏的纺织坊可是有好几家,章腾只是继承其中两家而已,其他的则由兄弟们平分、各自经营。章氏可是个大家族,光是人口就分了好几房的支脉,掌权的是章大夫人。”
“那女人就是章霸的元配夫人,听说可精明、厉害。章氏纺织坊最初是章大夫人的娘家事业,由于章大夫人是独生女,顺理成章的继承纺织坊,经过长年之后,她将最初的一家小纺织坊经营成今日的规模。”
郝古毅一脸茫然的听着身后的人说话,听不懂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漂亮的凤仙姐姐嫁人了……变成新娘子……
爷爷说过新娘子跟新郎在一起,就会有小娃娃……
就像养一只公鸡和一只母鸡,然后会有小鸡。
真他奶奶的……蠢老鼠没回来!
妖美的眼散发阴鸷的危险气息,一脚踹开厅堂的竹椅,没理会那老废物吓得拿不稳手里的东西,“匡当--”打破了一只盘子。
一粒馒头滚到脚边,犀利的目光一扫,花葵一脚踩上,“呿!没用的老废物!”碎了声,他拂袖离去。
人站在屋顶上,衣袂飘飘,环视入眼的范围--后院子的鸡群少了蠢老鼠的存在;各街巷道也没见着蠢老鼠扛着油桶回来。
花葵咬牙切齿,恶咒:“该死的大夫,蠢老鼠八成是为了钱去卖整天的油。因为这五十两……扫了本大爷的兴致,看我怎么整治你!”
花葵循着昔日跟踪蠢老鼠的路线而走,耳闻人们谈论今日的婚礼,市集街道仍洋溢着热闹的气息。
他不禁冷笑--
可不认为嫁入豪门的凤仙会有好日子可过。
女人一向为难女人;好似他--仅为难男人。
蠢老鼠被他逮着就完了,他绝对操得他无法走出门外!
花葵摆着一张很美的臭脸,端着大爷的架势,跨步踏入‘慈善药堂’。
年约四旬的大夫一眼就认出来人;摘星楼的花爷--
男人鲜少长得如花爷这般美艳,若忽略那一身邪肆的气息,花爷足以堪称是位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大夫道声:“花爷,您今日来此,是身体微恙么?”他察言观色,花爷的脸色发青,有点破坏美感……
“我是浑身不舒坦。”怒火中烧,沸腾滚滚。花葵大剌剌的勾来椅子坐下,说:“大夫妙手回春的医术远近驰名,凡举疑难杂症、小儿伤风邪气入侵,只要来此一趟,定能药到病除。”
大夫闻言,心花怒放。跟着坐下,笑说:“呵,不敢当、不敢当。花爷您赞谬了。”
“大夫何必谦虚。”花葵皮笑肉不笑的。随便三言两语哄哄大夫;先给糖、再剥皮。
“花爷,您这趟来是……”
“当然是专程来找大夫整治毛病。”
“好说,您有什么毛病么?”
花葵挑眉,解释:“大夫可能不知我身边养了一只小老鼠,令我感到困扰的是这只老鼠的蠢脑子有问题,常常搞不清楚状况不打紧,还不会分辨银两与银票的差别。”
啥?!
大夫的脸色一僵,“这样啊……”他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花爷怎认为他会医治牲畜?
老鼠本来就不会分辨银两,花爷是在说笑么。
“嗯,”花葵继续道:“前阵子,我养的那只蠢老鼠上药堂买药,他拿给大夫一张纸,结果换了几帖药回来。啧啧……”花葵摇头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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