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情况,爸爸和我都很想你(┳Д┳)。末尾处还加了个颜文字,看得方鹿鸣哭笑不得。
“怎么了?”靳屿见他神色不对,问他。
方鹿鸣食不知味,边吃着娃娃菜边含糊地说:“我弟叫我回家过年。”他本就没什么朋友,一堆心事压在心底早已让他喘不过气,现在索性一股脑儿讲了出来,“你不知道,我妈就是一情妇,我只能说是我爸的私生子。我在家里格格不入,只要我一回去,这个家啊,就会变成一个修罗场。”
他还想继续说,靳屿拿起一颗去蒂的草莓塞进他的嘴里。他被食物堵住嘴巴而不能说话,只能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似乎在诉说着不满。他原来漆黑的眼眸在灯光下显得愈发柔和,开口:“那寒假跟我一起么?”
他终于将草莓吞入腹中,却被他的邀请弄得一愣,“啊”了一声。
“跟我一起过年。”他从容不迫地说着,拿起纸巾帮他擦了下嘴角的油渍。
结果等到真正快过年的时候,却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仿佛世界都是白色的。地面上的水洼都结了层冰,松柏上挂着霜冻,便连窗户也裹上了雾凇。
狗剩换了身红色带百绒的衣服,还给它戴了顶帽子,像是在角色扮演着圣诞老人,跑起来浩浩汤汤红红火火,结果一不留神被横在地板上的玩具绊了一跤。
方鹿鸣观赏到了整个过程,噗嗤地笑出声来。
狗剩幽幽地把头扭向他,眼中似乎写满了委屈,随后站起身,一瘸一拐地朝他走来。
方鹿鸣:“......”
摔了一跤,就能把腿给撞折?
方鹿鸣突然想到靳宅那只叫铁蛋的短脚猫,也是这么个碰瓷法,只要轻轻碰下它的短腿,它就会立马扑通一声往地上倒去,翻着肚皮不肯起来。
他想了想,突然将放在沙发上的逗猫棒朝狗剩甩了过去,而狗剩看到它朝自己飞过来,连眼睛也是亮晶晶的,飞快地纵身一跳,将上面的羽毛牢牢地衔在嘴中。
过了会儿,它像是才意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机械地松开嘴巴。
一人一猫面面相觑。
这时,有人按响了门铃。
他顺手将狗剩抱起来正要去开门,而靳屿已经先他一步地走了过去,他只得坐回了沙发上继续逗猫。
一边顺着狗剩的毛,一边玩着手机,他突然听到了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带着陌生的敌意开口:“你是谁?”
他正绞尽脑汁地想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结果那人下一句话便是:“我哥呢?”
他登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旁边的狗剩被他吓了一跳,也跟着他站了起来。
很多往事在这一刻,如同开了闸的洪水尽数涌现在他的面前。
他走过去时,就见到那人用力甩开拦在他面前的手,径直走了进去,然而在见到方鹿鸣时反而顿住脚步,眼神一下变得躲躲闪闪的,支吾着开口:“哥......”
也就一字,他却说得极其小声,像是蚊子叫似的。
他看着眼前的少年,也就比他小三岁,个子已经超过他半个头,五官虽然未脱稚气,但是生得标志极了,尤其是那双眼睛,长得格外像那位夫人,垂目自带几分疏离清冷,注视则含情脉脉,仿佛能将所有异样的情绪都隔离在外。
方鹿鸣就被这双眼睛骗过。
来的人其实还有靳屿的妹妹,只不过个子有些矮,被靳屿挡在了身后。他将万般思绪压在心底,只是看了方路远一眼,很快将视线转移到靳屿身上,言简意赅地介绍道:“这是方路远,我弟弟。”
靳屿点了下头。
方路远颇为委屈地开口:“哥,为什么不回我短信?”
他被他问得一愣,只得低下了头,轻声说:“我是不会回去的。”他答非所问,可是最终答案却是相似的。
“哦,”他的尾音稍扬,若有所思地看向靳屿,指着他质问,“然后你就跟这人住在一起了?”
方鹿鸣皱眉:“小远,别这么不懂事,他也是你哥哥。”
方路远起先听到他叫自己“小远”,神色稍微和缓了些,而后听到下半句,脸再次阴沉下去。
就在气氛即将凝滞成冰的时候,靳屿走到了方路远跟前,淡淡道:“既然是鸣鸣的弟弟,不妨留下来吃个年夜饭。”
方鹿鸣觉得自己要是在喝水肯定会被呛到。另外,他又有些茫然,鸣鸣?他什么时候这么叫过他了?完全没有印象呀。
方路远的脸色愈发难看,额角的青筋也暴出几根,咬牙切齿道:“连我爸也没叫过我哥‘鸣鸣’,谁允许你这么叫了?!”
“我准的。”他开口,心中不禁想,这小孩几年不见也是越来越猖狂,来这儿竟连主客都分不清了。
方路远被他噎住,声音也夹杂了些可怜的意味:“哥,你居然帮外人说话。”
他受不了这小孩楚楚可怜的眼神,下意识将目光瞥向一边,却不小心与靳屿的眼睛对在了一起,不自觉张开嘴巴就答:“你是我弟弟,而靳屿是我朋友,你跟他都不是外人。”
他看到靳屿听到他说“朋友”的时候,眼神倏地暗沉下来,但也只有一瞬,很快他的眼中又看不到任何情绪。
方鹿鸣有些心虚,正要继续开口,而靳屿在此时突然道:“既然都不是外人,那就不见外了,”他难得温和地说完这句话,然在下一刻语气骤然变冷,“要么留一晚,要么滚。”
“你!”
第十二章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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