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愣,也跟他笑起来:“你知道得倒是多。你们那家夜店有我熟人,一直把她照顾得很好。最重要的,秦栀喜欢唱歌。”
她把苹果放下了,问宋文生:“我们能合作愉快吗?”
“现在还不知道,明天就通知你。”一句公事公办的话被宋文生脸上的笑意也带得俏皮,但仍不失为一种结束的信号。柳胭听见,识相地重新站起身,她并不急这一时,做情报生意她自然也听过宋文生的名号,有名的言出必行。再握一次手后,她又同来时一样一步一响,很是风情地退了出去。等外面人把房门重关严实之后,顾朗视线落在了柳胭留下的那个苹果上,苹果皮盘在一边,被削成完整均匀的三厘米宽长条,没有一刀缺断。
这时顾朗好像重新活过来一样,终于出了声,问:“还满意吗?”
“很好,”宋文生躺回床上,双手叠在脑后,闭上了眼,“不过大白天不能把判断做绝。秦家的女儿……她在哪儿驻唱来着?今天晚上过去,得把主人公见全。”
顾朗答应了,宋文生已经开始睡觉,没有别的吩咐,他却还是等了一会才推门出去安排。晚上宋文生出院时车、路、人都已经准备妥当,意外过后更加谨慎,一路开得都很平稳。最后车停在酒吧侧门,虽然是侧门,也有一块霓虹灯尽职地照耀闪烁。这儿虽然是自家产业,宋文生安排好人手后却不常来,名字都没,下车时他特意多看一眼,一个一个字地读过去,叫做柳林春。
名字倒还好。宋文生带着种自夸的微妙感踏进店里,刚进去他就认出来这里就是柳胭那张照片的实拍地。不过他没见着柳胭,八成这个聪明人已经开始保持距离了。
现在时间还早,店里都不是大客,他打扮低调,只带了顾朗一个人,酒保也把他当作普通客人接待。宋文生并不计较,或者说这样更好,他同顾朗一人点一杯马丁尼,正要借酒同酒保闲聊几句套话,前面舞台处却突然传来响动,一下子酒吧里的躁动都消散而去。他偏头一看,发现台上许多人已经准备妥当,就要替这夜场正式揭幕,整支乐队都已做好姿态,却不是主角,反而纷纷藏在追光灯后面。
同其他人一起置身台上又脱颖而出的真正主角是个年轻女孩,穿黑色,一双戴绸缎手套的手已经握住麦克风支架。蓝绿灯光交错替她染色上妆,全场除这一排打光之外没有别的亮灯,仿佛整座酒吧只剩她一人还在呼吸生长。这个年轻的美人长发盘起露出一截天鹅的脖颈,手腕腰身都是细细,好像撑起她全身的不是骨架而是一株挺秀的珊瑚。她带妆登台,堪称浓艳,但宋文生仍然觉得她是个女孩,不仅因为她身骨纤细,还因为她一张脸上笑得温温柔柔,似乎她是正要在教堂演唱圣诗,跟牧师一起低颂哈利路亚。她站在这儿,却没有领会过这里切实所有的一点绝望与愤恨,连最近的酒桌都距她如此遥远。
察觉到宋文生看得有点发愣,顾朗凑到他耳边为他解说:“她就是秦栀,这里镇场的歌手,不过柳胭拜托过熟人,她只唱前半场。”
宋文生回过神来,掩饰一般地喝了半杯。他自然不用追问为什么只让她唱一场,他手底下管着不少酒吧,只在不深的夜里才含蓄而恪守礼仪。
他们交谈的这个空当里前奏已经响起,顾朗话音刚落,秦栀的歌声就接上来,这个女孩垂下头去作哀婉的演唱,一首慢歌,很合适替前半夜伪装一点正经。她把嗓音压低,几乎不像一个少女。她唱:
“e
ed y
h
side
if ke yd
if ynd
ty
fre nd
……”
宋文生向后倒去一些,对顾朗说:“能看见她很让人高兴。”
顾朗又问他:“还满意吗?”
“很好,”宋文生重复了下午的回答,又点了点头,“柳胭,秦栀,都很好。是我要找的人。”
他正需要这样的人,这样的一对,既有好的身手,又有明示的,可掌控的软肋。不过现在把这些算计摊开来讲未免太煞风景,至少可以错开这一首曲子。他把剩下半杯也饮尽,注意力转回了听歌。而顾朗,他如今已经很难得和宋文生单独出门,在这里却得一次短暂的独处。他坐在宋文生背后,一样看向舞台,却又像看着宋文生背影发呆。台上那个女孩,秦家的笼中公主,她高站在酒吧中央,聚光灯中央,一个本不该属于她,她却拼尽力气逃来的地方,她继续唱下去:
“
t yd ss
i g□□e yryth
iful rime
……
le□□s we\ve rd
e
t
……
i g□□e yryth
iful rime.”
作者有话要说:
iful rime这首歌老好听了!
第4章 四
4.
宋文生派的车又停在柳胭家楼下,这次是顾朗亲自当司机。柳胭虽然已经发达,住处却在一栋老旧民居里,上世纪的建筑,连个电梯都没。宋文生和她约在五点半,顾朗提前半个小时来候着,柳胭纵然守时,这个点也还不着急,大概仍在家里打扮。她们家住的低,不过三楼,窗户向外敞着。秦家养出来的女儿才艺一流,顾朗刚摇下车窗透气就听见钢琴响,能上会堂开独奏的水准,硬是听了半个钟也没有邻里抗议。这会儿换了个曲调,节奏快而有力,很容易想到弹琴的一双手该有多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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