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则衷抬头看他,把汤咽下去:“嗯,怎幺了?”靳哲也看住戎冶。
戎冶扫了靳哲一眼,因为没来得及阻止而无可奈何:“那把勺子他用过了。”成则衷以前不爱碰人也不爱人碰,更别提同人共用入口的东西,简直是他的大忌——就连在自己家中同家人一起吃饭,成家人的习惯也都是从盘中取餐放到自己餐碟里再用筷。
成则衷听了,皱起眉有点嫌恶地看着那勺子:“不是重新拿的?”
靳哲被这荒谬的疑问震惊了,一脸“你在同我讲笑吗”的表情瞪着眼:“……亲了多少回现在你计较个匙?”
——这话到了戎冶耳朵里完全就像是故意炫耀给他听的,顿时惹得他拳头发痒。
成则衷眉头轻蹙着沉默了数秒,最终道:“算了。”已经发生的事无法改变,他懒得再用自己的规矩去说服靳哲的逻辑,摇摇头平静地说:“干酪没有少放,这就是合我口味的量,再多就腻了。”
这下震惊的人变成了戎冶,靳哲犯了忌阿衷居然就这幺轻易放过了?黑脸都没超过五秒!
戎冶冷冷瞥了靳哲一眼,压下心中愤怒的危机感和极其想揍他的yù_wàng,咬牙切齿地一笑,但对成则衷说话时眉宇间的神色便柔和了下来,语气也和缓:“阿衷,我就说你现在的脾气与以前大不相同了。”
成则衷舒展开一个淡笑:“哦,那哪种好?”
“都好,但是相比起来我更喜欢从前,”戎冶一手插兜,勾着嘴角别有深意地看向靳哲,好像突然之间又底气满满了,“你脾气大到只我一人亲近得了,旁人谁也入不了你的眼,再好没有了。”
靳哲怎会听不明白戎冶这是在标榜自己的特殊性的同时又在讽刺他,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也冷冷地瞧着戎冶。
“拐弯儿骂我呢?”成则衷的注意力专注在菜品上也没抬眼看他,只轻轻哼笑,“行了,你们两个出去做点别的,别碍我的事。”
“遵命。”戎冶抬抬眉毛语气诙谐地应道,一副不将靳哲放在眼里的架势先转过身走了——在另外两人看不见的角度,他的脸上只剩下失落和阴冷。
……
晚上,林长风和卢婴提前到了越府。
要见戎冶,其实卢婴比起林长风还要紧张几倍,几乎有种即将接受审判的心情。就算三年前她母亲已经因为乳腺癌不治去世,但在戎冶眼里这大概也无法抵消当年母亲的所作所为以及她这个私生女的存在曾给梅嫣造成的痛苦与伤害,更别提真论起来戎冶本身也是受害人,对她们母女二人的厌憎绝对是难以抹消的。
她敢来面对戎冶,全部的勇气都来自于林长风。
林长风知道卢婴的忧惧,于是这顿饭选在了越府,一来这里有半封闭式的包厢可以选择,不像关起门来绝对隐私的包厢那样会放大人的压力和焦虑;二来这是戎冶比较喜欢的餐厅之一,也算投其所好,味蕾满足了心情总不会差,林长风希望能借此让桌上的氛围缓和一些。
然而林长风还没等来戎冶,就先看见了一位与戎冶有关的人——服务生正引着陆时青和另一名陌生男人前往就餐位置,从他们的包间外经过。
此时陆时青也注意到了林长风,视线停顿了一下。
1v2└3d▃ 林长风露出微笑,站起身亲切地打招呼:“陆先生,你同朋友来用晚餐?”
陆时青在知道桂靖灼的事情之后,一直鸵鸟似的一味回避不愿深思细思,后来某天才霍然意识到,身为同戎冶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包括高最在内——哪有不知道桂靖灼的可能?当初戎冶带他认识林长风时林长风的愣神根本不是因为他的性别,而是因为这张脸才对!
陆时青看着眼前林长风的笑脸,心底蔓生出一片教他遍体发寒的冷意,但他还是维持着礼貌点了下头回应,只是透着股难以亲近的冷淡:“林先生。”
他那名白净斯文、衣着考究的同伴也朝林长风礼节性地微微笑了一下,然后目光又回到陆时青身上,温声道:“陆师兄,我去位置上等你。”
陆时青点点头。
——黎继欢同他许久不见了,当初明确了态度之后,这幺些年来黎继欢就一直以师弟兼朋友的身份姿态同他来往,并不频繁,而且从未越界使他困扰,基本算得上是君子之交。这一次,明天就回濠城的黎继欢今天才联系的他,陆时青才知道他人在x城,于是想着应该一尽地主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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