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静静地看着母亲吃苹果。
一场秋雨一场寒,天气越来越凉了,段时瑞提着装满饭菜的饭盒走在医院走廊。
沿途遇到了和母亲同一个病房的阿姨,她笑着跟他打招呼:“来啦。”
他礼貌地点头问好。
“你弟也来了,在房间陪你妈呢。”
他微怔:“我弟?”
阿姨见他这反应便知道自己误会了,无所谓地呵呵笑:“哦?那个小伙子不是你弟吗?我看他经常来陪你妈聊天,一聊就是好几个小时,嘘寒问暖的,还以为也是她亲儿子呢,哈哈。”
段时瑞继续走向熟悉的病房,还没到达门口就听见一阵愉快的笑声。
“哈哈哈……还有一次啊,他和小伙伴爬树,下来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挂到了裤子,然后就一直被吊在树上下不来,还是有人跑去通知大人,才把他给抱了下来……”
段时瑞走到门口,忽然间站住不动。
一室秋日的阳光,轻扬的窗帘淡泊而宁静,光影在地上变幻,里面的青年身上氤氲着白雾似的柔光,容颜俊美得不似真实,见他出现,抬起头冲他的方向笑了笑,眸中星芒碎闪。
……
消防楼道里,南希对着窗外吸了一口手中的烟,又缓缓吐出。
烟雾飘散开来,模糊了他的侧脸。
“今天来得太早了,得提提神。”说着往窗台弹了弹烟灰。
段时瑞看着他略显疲倦的眉眼和眼睑下淡淡的青色阴影,大半个月两地来回跑,青年明显的消瘦了。
他沉默片刻。
“南希,无论如何,这件事上……谢谢你。”
“嗯。”不咸不淡的。
接着就安静了下来。
窗外是满目灿烂的阳光,绿茵茵的草坪上有孩童在欢呼笑闹。
这里太过于安静了。段时瑞转身想回去病房,就听见后面传来一声:
“时瑞哥。”
他心口一突,无由来的心惊胆战,随即被人拽住胳膊推向墙壁,一个高大的身躯不由分说地向他压下来,电光火石间,他迅猛地挥出右拳,对方反应极快,倏地伸手钳住他手腕,一条腿顺势卡进他双膝间不让他逃脱,另一只手固定住他下颚,烫热的唇沉沉地吻了下来。
段时瑞的咽呜声被吞进了这个吻中,他狠狠地用自由的左手砸中对方的腹部,只听见对方闷哼一声,松开他下颚改而将他左手反手拧在身后。
两只手均失去了自由,段时瑞叼住在口腔里搅动的舌尖狠心地咬了下去。
铁锈味顿时在两人的口腔漫延,为这个吻带来了腥甜的刺激。
南希反而低笑出声,稍稍松开他的唇,贴得极近地低语:“……咬,继续咬。你最好能把它咬断,不然别想我放开你。”
话落,受伤的舌头继续攻城略池,在领地撩拨索取,将鲜血涂抹在对方舌上,强迫与之交融,谁也躲不开。
窗外天高云淡,声音飘散得很漫长,尘埃颗粒在光线中浮游。
阳光照不到的一角,两个男人激烈地拥在一起。
不像接吻,更像是一场惨烈无声的斗争。
愤怒,制服,哀绝,诱劝,与血液混作唾液咽下喉咙。两个男人之间,决斗似的激吻。
段时瑞浑身肌肉施力般的紧绷,不由自主地战栗,他想怒吼,想挣脱,却反而被更加不依不挠地缠绕,压制,亲吻。
最后,渐渐地,渐渐地,他的身体放弃抵抗似地软化下来。
他其实一直在等待有一个人来拯救,不是等待拯救他的贫穷,而是他贫瘠的,一眼望到尽头的生活。
南希的出现,像一块小石子投进了一潭死水里,激起了一圈圈心动的涟漪。而且这颗小石子是彩色的,会发光的,光华夺目,叫人如何不欢喜。
人有时会犯贱到什么程度,就是很喜欢很喜欢一眼东西,当有天那样东西破破烂烂地出现在垃圾堆里,还是依然想要把它捡起来。
他紧闭双目,几近绝望地用唇舌去回击这个血腥的吻。
他很想知道,这世上究竟有没有人,会傻到将曾经伤害过自己的利刃,再次悬挂在头上。
周日晚上南希开车回b市,临走前趁夜色撩起段时瑞下巴想亲一口,被他别过脸躲开了,被拒绝后的青年一脸幽怨地微噘着嘴,眼巴巴地瞅着他。
段时瑞有点招架不住这样的,干哑地解释道:“我妈,还在住院,我暂时……”点到即止,又说道:“你下周别再过来了,我也快回去了,你等我回去后找你吧。”
“嗯,我乖乖等你。”南希复而微笑,眼中闪动着势在必得的光芒,又用指腹摩挲着他的唇瓣,轻声说:“消肿了。”
段时瑞偏头躲了躲,回想起那个异常激烈的吻仍有几分不自在与尴尬,昨天回去病房后被母亲眼神怪异地盯了好久,幸好没问什么。
不给亲不给摸,南希不满地啧一声,又叹了口气,坐进车里透过车窗对他说:“记得要接我电话,不能拒接,见不到你人,至少要让我听见你的声音吧?要是你拒接的话,我就直接开车来找你,我说得出做得到。”
送走南希后,段时瑞慢慢踱回到病房,陈春兰看着他讶然问:“你怎么了?捡到钱啦?”
段时瑞看向医院的天花板,不自觉抬手摸了摸脸。
经过大半个月的调养,陈春兰的身体恢复得一天比一天好,人也被儿子亲手做的饭菜汤水养胖了点,经过这场车祸,她算是彻底打消了摆摊的念头,好几次惋惜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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