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张氏眉梢一喜,转而又说,“老爷逗他玩呢。”
范铉超看张氏已经没有不高兴的样子了,反而因为范景文说想要翟姨娘生个女儿就高兴得不行,感叹一句,自个劝了那么多句,还不如道听途说的范老爷的一句话。
随即,范铉超趁热打铁:“爹爹怎么会呢。我看家里除了我在国子监读书,就只剩下朗儿这个混世魔王,爹爹定是想要一个女儿,做贴心小棉袄的。”
张氏斜斜横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以为你小时候不是混世魔王?小时候你可比朗儿混多了,朗儿现在这样,还不是学的你。”
范铉超赶紧打蛇上棍,撒娇扮痴地和张氏玩笑,说了好一会话张氏才赶他回去。
等范铉超走了,张氏才和红菱紫竹说:“超儿真是,都多大人了,还管着姨娘怀孕我生不生气的事。可看他这一片孝心,我也不好说让他多放些心思在学业上,早日考出个进士状元来。”
紫竹说:“超少爷这些年来,一年比一年稳重,又知上进。如今进了国子监学习,又常得老爷夸奖,日后定是前程无量的。”
红菱道:“超少爷生怕您忧思过重坏了身子,这才来宽慰您,这都是一片孝心。再说超少爷年前考中了案首,可没有那位秀才是这么小就得了案首的,简直可与古时候的甘罗相比了。”
“我儿可比甘罗光明磊落得多。”
甘罗十二岁出使赵国,用奇谋骗得赵国十多座城池,虽然聪明,却不够光明正大。司马迁在《史记》中也说他:“虽非笃行之君子,然亦战国之策士也。”
红菱没读过书,只是听老人家如何如何说十二岁拜相,张氏却是读过《史记》《左氏春秋》的,对甘罗的故事比红菱更熟,所以才这么说。
张氏话虽如此,见红菱脸上略有些不安,安慰说:“不过他要是能学甘罗十二岁拜相,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进而,张氏想到自己大儿子给自己在京中贵妇圈涨的脸,那些当年靠着出身好的嫡女们,现在还不是陷入宅斗泥潭,还不是没生出超哥儿这样的好儿子?
张氏忍不住一夸再夸,左夸右夸,从儿子容貌俊秀,到学业出众,再到信王殿下和哥哥张维贤的夸奖,最后还是绕到了十三岁小案首上。
看来范铉超要是考不中状元,不能刷新头衔,这个“范小案首”的名号能跟他一辈子。
张氏掰着手指一算,自己嫁给范景文的时候是十四岁,当年的范景文是十六岁,正好也是秀才。今年范铉超十四岁,如果要十六岁成亲,现在开始相看姑娘正是刚刚好。
“你们说,是不是该超儿相看媳妇了?”张氏问道,却没有想要红菱紫竹回答的意思,自顾自地说,“也差不多了。他爹当年也就是差不多年纪的。只是不知道超儿喜欢什么样的。”
“哎呀……这还是要和老爷商量一下……”
红菱机灵,接口道:“那我便去书房请老爷回来,夫人不如在晚饭时和老爷商量商量。”
紫竹也反应过来了,“我现在便去让厨房备上老爷爱吃的小菜。”
张氏道:“你们两个机灵鬼,就知道揣摩我心思。算了,去吧。”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红菱紫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哎呀,低气压终于过去”了的放松。
第19章 过河拆桥
范铉超找到范景文时,他正配着几个小菜喝酒。看到儿子来了,范景文招招手,“来,陪爹爹喝一杯。”
范铉超坐下了,却不喝酒,给范景文倒了一杯,“爹爹为何一个人在此喝酒?”范铉超没想到张氏会把范景文赶去书房睡,毕竟张氏性子软和,看着不像。不过,的确不是张氏将他赶走了,只是话赶话到了那儿,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圣上任命魏忠贤当东厂总督。”范景文长叹一声,“他原本就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如今又兼东厂。官员们越发不敢反抗他了,甚至还有些不知廉耻的,居然以他为尊!顾秉谦,还有魏广微!这两人,此乃我朝官员之毒瘤!恶虫!”
范铉超惊道:“魏忠贤已经是东厂总督了?可魏广微不是……吏部尚书?”
魏忠贤这人的名字,范铉超是知道的,无恶不作的阉党头目,基本上现代电影电视剧里的把好人往死里整的东厂太监的形象,就是从他那儿得到原型启发的。
至于顾秉谦和魏广微,范铉超还是穿越到了明朝,这几年才知道的,一个是礼部尚书,一个是礼部尚书。
顾秉谦这人比较无耻,七十一岁的他还想去认五十三岁的魏忠贤做干儿子——不是魏忠贤给他当儿子,而是他给魏忠贤当儿子!最后觉得魏忠贤不会同意的,这才拉着自个儿子去给魏忠贤当孙子。
至于魏广微,是个比顾秉谦好些的坏人。范铉超要把他单拉出来讲,是因为他是范景文的顶头上司。
范景文范老爷这个人啊,是典型的东林党。除了皇帝他还能忍一忍。其他人,不管你是谁,错了就是错了,范老爷是不会给你好脸色看的。
范铉超真的很怕范老爷发横,然后被人给小鞋穿。
范景文一拍桌子,怒道:“就是那个小人!没想到见泉先生清名一世,居然有这样的儿子!他居然和魏忠贤狼狈为奸,公然做出卖官售爵这样的丑事,知县三百两,知府五百两,恬不知耻!恬不知耻——早晚有一天,我大明要被这些人害了!”
“父亲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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