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楚瑜低声道:“楚瑜不知。”
平贵妃微微一笑,道:“足足六年。瑜儿,人要知道惜福,才能有福,懂么?”
曾楚瑜突然又跪下,道:“楚瑜今天一整天都在后悔不该做出那样的错事,还请母妃狠狠责罚孩儿,让孩儿心里好过一些。”
平贵妃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都是自己的孩子,罚你我难道就不心疼么?质儿,去把你娘娘扶起来。”
接下来平贵妃便是一通软语相劝,末了又赠了二本佛经给出曾楚瑜,嘱她好生念读,修身养性。
曾楚瑜温顺地低头应是,平贵妃扶了一下额头,道:“今天本宫有点累,就不留你用膳了,你先回吧。”
曾楚瑜如蒙大赦,跪别了平贵妃,刚走了几步却又被平贵妃叫住,她忐忑地转过身来,只听平贵妃道:“把本宫今天新插的这盆绿萼梅送于楚瑜。”
曾楚瑜接过一只如同瓦罐似的花瓶,感激涕零地道:“楚瑜谢母妃赏。”
平贵妃才满意地道:“去吧。”
青湘已经在宫外等到心急如焚,看见曾楚瑜姿势僵硬捧着一瓦罐绿萼梅出来,连忙接了过去,道:“娘娘,您没事吧?”
曾楚瑜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软,青湘连忙扶住,却见曾楚瑜的眼里满是怒火,只听她咬着牙道:“我们走。”
她们俩正午来,却是掌灯时分回。洞开的朱门在浓墨的夜色中犹如一头猛兽张开着大嘴,从那张猛兽的口里望去,是一道又一道的门,一道套着一道,生似没有尽头。领路的太监手中的绢纸灯笼里摇晃着洒出来的灯光,在这墨沉沉的夜色,寂静无声的皇宫里,透着一种诡异,如同一幅死气沉沉的水墨画上突然多出来一个活物。
早春的雨水纷多,天空又飘起了小雨,曾楚瑜出了宫门以后便一直在雨地里走着,任凭青湘磨破了嘴皮,她也不肯上轿。这么被雨一淋,再加上心气不平,曾楚瑜后半夜便发起了高烧。她满嘴的胡话,吓得青湘不轻,连夜去禀报,但似乎楚因经过上一次之后,加强了戒备,守卫们听说王妃娘娘要见王爷,怎么也不允。青湘再三哀求,守卫队长才犹疑地道:“那就先让史大夫去看看吧。”
王府的医史大夫立即便赶了过去,但是汤药下去之后,曾楚瑜仍然是高烧不退,两眼圆睁,生似死不瞑目一般,青湘吓得魂不附体,连声道:“我的姑奶奶,你消消火。你要做什么,你跟我说,只要我青湘办得到的,一定去办。”
曾楚瑜的眼珠子才算是动了一下,道:“我要见原夕争。”
青湘道:“好,好,明日一早,我就去找子卿少爷。”
曾楚瑜才似泄了一口气一般,虽然烧没退,但是人却缓过来不少。
天一亮,尽管外面仍然是细雨纷纷,青湘还是吩咐了一个小丫头仔细伺候曾楚瑜,自己则匆匆问王府要了一辆马车回原村,只说曾楚瑜想念家人,要传话给他们。
青湘一回原村,自然便是直扑原夕争家。
绿竹见了青湘,只哎呦了一声,道:“这不是王妃娘娘的第一贴身大丫头,怎么会来到我们家,难怪今天屋顶上的麻雀叫个不停。”
青湘陪着笑,道:“子卿少爷在不在?”
绿竹也是开开玩笑便算,道:“少爷受朋友之约,上都城赴宴去了,不晓得什么时候回。”
青湘连忙又问:“那你能不能告知是哪一户人家?”
绿竹摇了摇头,道:“少爷的朋友,我哪里能知道?”
青湘只急得连连跺脚,绿竹不禁心生疑窦,道:“青湘,不是楚瑜小姐出了什么事吧?”
青湘支支吾吾刚要说,却听有人道:“是青湘啊!”
她转脸一看,却是原老太太,连忙笑道:“老太太,我是来找子卿的。”
原老太太面无表情,只转脸跟绿竹道:“绿竹,去我们地里看看拔几枝萝卜上来,我要腌点小萝卜干。”
绿竹自然不敢怠慢,应了一声提着篮子打着伞便出去了。
原母才对青湘道:“跟我进来吧。”
青湘咽了口唾沫,跟着原母进了厅房,原母往当中的椅子上一坐,道:“说吧,什么事?”
青湘道:“王妃娘娘在王府过得很不好,现在正发着高烧,想让子卿少爷去看看她。”
原母听了微微叹了一口气,道:“青湘,楚瑜与子卿确实从小要好。但如今一个已经是出阁的闺女,一个还是未成亲的小伙,男女有别。所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现在有天大的困难,首先想到的应该是自己的夫君,而不该再惦记另一个单身的男人。”
青湘刚要开口,原母便打断了她,道:“青湘,你想想王府是什么地方,贵妃娘娘又是什么人?倘若让他们知道,你从中安排让王妃娘娘去见一个旧人,他们会置你于何地?”
外面刚好炸起了一个春雷,青湘吓得面无人色,原母叹息道:“楚瑜的不适应只是短暂的,夫家哪里可能会像在自己的娘家那样,把她捧在手心里,时时想着,事事依着。等她的脾气磨了,心也就定了。”
青湘思虑再三,道:“原老太太,这……这可让我回去怎么回禀啊?”
原母拿起旁边篓子里的一件衣服,那件衣服是一件麻质的女衫,样式颇为新颖,她拿起针绞起了衣服,缓缓地道:“你回去跟你娘娘说,子卿跟她说: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青湘左思右想,虽然骗曾楚瑜有一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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