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步流星地走回草丛的时候,他一脚踢过路边的一个凸起。里面嗷的一声叫唤,滚出来一个白球,水蓝色的眼睛怒不可遏。
“你怎么还是这副鬼样子!”镜华唏嘘,他从前就看不过这家伙仗着可爱缩在花解元怀里卖萌吃豆腐。
云毚冲他咆哮,摇身一变竟成了一个瘦弱少年,面目和花解元从前竟有五分相似,只是垂下来的鬓角下面卷着一抹酒红,眼睛也是蓝盈盈的。
他气呼呼地双手叉腰,仰头怒骂:“我刚刚可是不顾危险的帮了你大忙诶!你都不带说个谢字的!”
没错,刚刚变成花子墨模样的可不就是他。很长时间和花解元待在一起,他身上本来就沾满了花解元的味道,加上模仿地惟妙惟肖,唬得过一时已经很厉害了,毕竟他身为神兽还有魅惑人心的辅助技能,让见到他的人不知不觉把他的一举一动带进自己的回忆与希冀中去。
不过,这也正好侧面说明了他偷听了很久。原本云毚循着味道找过来,不想被他看见如此狗血的一幕,连蒙带猜地脑部剧情对于这只神兽来说似乎也是一件挺好玩的事情。
“你还不是拖了我的福才能渡劫成功,”镜华鄙视地回了一个白眼,闷了一会,终于说了一句耐听的:“云毚,欢迎回来。”
末了,补上一句:“这是代替解元说的,我可不是很欢迎你。”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等到你 [大结局]
你有想过他醒不过来的可能吗?
不会,有我在这里等他,他不敢。
——
镜华案上垒的公文已经堆积成一座小山,此时他正在一本一本地翻阅。拧紧的眉头像是在思考,时不时抬起笔来在纸上画上几笔,认真的模样让廉苏不忍打扰。
“说吧,什么事?”镜华的背后像是长了一双眼睛,未等廉苏靠近就出了声。
“花公子他……”
镜华手中的毛笔啪地一声放下,墨渍溅了老远,带着未消的怒气说:“这个云毚还玩上瘾了,看我今天不把它尾巴给拽下来!”
廉苏默默地在后面捏了一把汗,发现已经追不上他家主子的步伐了。
这……能让他把话说完不?
镜华上仙的宫殿里藏了一个美人,这是仙界人尽皆知的事情。只是这美人一直病着,当年不管镜华请了多少人过来给他看病,都没能让美人醒过来,不过金屋藏娇的名声却是传了出去。
据说镜华对这个美人可是宝贝得紧,就连那些上门检查的医仙也是隔了纱帐的,连脸都不让见。偏偏就是越让人感觉好奇就越被传得神乎其神,只留下一个“花公子”名声在外被作为谈资,许久才消。
但是镜华宫里的人全都被下了死命,看到不该看的全当自己是瞎了,听到不该听的也全当自己是哑巴,总之事关“花公子”绝不多问一句。
镜华隔着老远就能看见后花园里那个白衣素雅的人影,只可惜隐隐花丛遮蔽了大半身形,像只错失花间的精灵,迷茫无助地徘徊。
只是看着,镜华的气便消了大半。
就算知道云毚这般兴风作浪却还是屡次饶了他,或许是因为只是这样一个虚假的影子也给予了自己太多的慰藉与念想了。
真的,快要疯掉了。镜华默默地扶额,仰头微微叹息。
“云毚,你以为我真的不会把你丢去煮汤?”镜华鼻尖轻哼,逼着自己的眼神肃然若寒星,就算是同一张脸也只是神兽幻化而成的。
“骗得了那些下人,我可不会——”
那人一转身,镇定如镜华也倒吸一口凉气。
明净苍白的脸庞依旧如故,朝他吟吟浅笑,深黑色的睫毛扑朔迷离,原本清秀而淡漠的眼神却在看见他的一瞬间盛入了太多复杂的深情,瞳孔剧烈地收缩。
“你……”镜华脚下一颤,是演技太好了吗,他几乎要信了眼前的人就是花解元。
可是会是他吗?他已经躺了一年了,就算是自己夜夜抓着他的手唤着他的名,不是也没有醒过来吗?
花解元眨了眨眼睛,眼前那个确实是镜华无疑。可是这样不敢置信的眼神又是什么,那颤抖的双手分明就是想伸向他,可是又好像在怕些什么?
他醒过来以后最想见的人,最想拥抱的人,不管不顾跑出来找的人,他不明白镜华还在迟疑什么!
直到那个清瘦却结实的骨架撞进自己怀里,那双手穿过他的后腰锁住自己,镜华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在那一刻停跳了。
用下巴蹭着近在眼前的柔顺乌发,青丝缕缕垂下像是墨色的瀑布。
嗓子像是卡住了,干涩得很,镜华嘴唇嗡动:“真的是……解元吗?”
埋首于镜华的颈窝,花解元终于找到了久违的归属感,天被撕裂的可怕场景就好像还停留在昨天,可是现在已经是雨过天晴、阳光明媚了。
梦里他还沉浮在黑暗泥泞的沼泽,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他已经太过想念这个温暖的怀抱了。
泪水沾湿了眼眶,花解元只有捏住镜华衣角的力度一点一点地收紧。
“花解元?”
“嗯,是我。”
“花解元!”
“镜华,我在。”
只要你还愿意,我就一直都在。在你身边,哪儿也不去了。
我们,已经经不起时间的磨砺,等得足够久了。
……
云毚被镜华拎起后颈的皮毛在滚得冒泡的锅前瑟瑟发抖,咬着爪子的样子可怜极了。
天知道它今天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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