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能看见了。
花解元兴奋极了,连同手掌中赤色的玉也仿佛染上了他的感情,颜色愈发艳丽夺目,上面的鸟兽一时间更加栩栩如生,展翅欲飞。
体内涌动着力量,像是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就像是身体的一部分终于真正地回到了它应该待的地方,只是这种感觉来得太快,花解元还不知道如何是好。
好在这突然喷薄而出的力量并没有在体内四溢冲撞,搅得他不得安宁,反而更像是一剂温补性的药材,一点点渗透,就如同水一般柔和,也像手中的玉一样温润。
说到玉,花解元这才看向那具骷髅,眼前的一幕惊得他三步并作两步得后退,直接跌坐在地上。
那具骷髅简直要与这黑漆漆的穴窟融为一体了,他还从没有见过有人的骨架是黑色的,不知什么缘故,竟深得像墨,黑得似钢,几乎抹上了一层光。
更为可怕的是,这个人的琵琶骨上居然硬生生地穿了一根手腕粗的铁链,一直连接到山体石缝之间。铁链是由百余根扁圆的铁环环环相扣而成的,甚至是每一环上都刻满了细小麻密的咒文,即使模糊不清,也很难从剩下的字符看出是什么年代留下的。
究竟有多大的仇恨,才将这样粗的链子扎进肉里还不够,偏要让他尝到裂骨之痛,这也太过残忍了。而且从链条附近的骨头上也全是细碎的裂纹,这人……竟是宁可碎了骨头也想出去?这样的毅力不得不让花解元为之震撼,为之折服。
然而相较之下,胸腹,手腕上的铁链都显得已经很容易接受了,虽然被扯得整具身体已经变了形。
这还不是最让人接受不了的,再往下看,花解元觉得还不如看不见时好。
刚开始他以为坐着的人,事实上是因为下半身已经全部被埋在了山体了。如果不是因为离得近的缘故,花解元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那些石头已经和他的身体仿佛融在了一起,换句话说就是侵占或者代替了肉长在了他的身下,跗骨之蛆,跗骨之蛆……也不过如此罢了。
可怕的洞窟如同一只恶兽,吞噬侵害着这样一个可怜之人。木石无情,因而也无罪,可任谁看到这样一幕,也要不经怨恨起这样的木石来了,如此伤害一个人,究竟于心何忍?!
被这样的场面惊得久久不能回神,花解元花了许久的时间,才战战兢兢地从跌坐的位置重新起来,撑着地时,不经意撇到鞋底前面一点的红印,用脚尖拨了开去,果然和铁链上的咒文形式如出一辙。
幸好他跌了出来,不然如果看得见的话不知又会受到什么影响。
以黑色骷髅为中心,这简直就是一个专门为囚禁此人而特别建造的地方啊,居然藏在山下面,花解元心中只觉得后怕。
这么多年,山上走过多少人,来来去去,去去来来,却从不知道,下面有一个人正受着非人的苦楚,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花解元只觉得心头直冒酸水,带着一股愤恨意味,他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对准地上残剩几分的红印就这么划拉下去。
符咒再厉害,它也是写在地上的,我把你的咒抹了,看你还怎么作怪。
这真是最简单却有效的方式,带着执拗的执着,若是换到以前,这种阵法根本是不能靠近的。可是,当冰封的雪山都已经久到有了裂缝的时候,小小的红色咒文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是费了些力气就可以毁去的事物罢了。
本就只剩下几个笔画字符的咒文也被抹掉,没了这些东西作祟,花解元总算稍稍缓解了一些内心的阴郁。
恐怖狰狞的骷髅就在面前歪着脑袋,花解元心里发堵,却不是因为害怕,说起害怕,更应该害怕的是把他变成这样的人吧,这人已经足够悲哀了。
已经不想去计较什么崇荆的事了,花解元帮那骷髅扶正了身体,阖上下巴,在心底静静地默哀了一下,这才重新审视他。
掌心里的玉还尚温,不过不是它,自己也不能重新看得见东西,能在这样严冰包裹的像座铁牢的山上找到一条通道这里的路,已经实属不易,这说明他们终究有缘相遇一场。
只恨相见太晚,不能救他于水火之间,却承了他玉佩之恩。
这玉是那骷髅嘴里吐出来的的,如今机缘巧合到了花解元手里,他定会好好珍惜。
其实花解元心底多少明白,之所以看得见东西,并不是因为眼睛好了的缘故。纪研说了经脉寸断什么的并不是骗人的,没有千年雪莲的帮助,这么复杂的经络根本不可能自行修复,何况仅仅是一块玉。
不过这块玉应该是激发了他体内的力量,这应是不假,而之所以能看见也不估计和修仙之人所说的内视脱不了干系吧。
这个他听纪研说过一次,只是当时看来并不是什么重要的讯息,而且是针对修真之人,他连法力都没有也就并没有特别留意,只记得大概是不需要用到眼睛去看事物的意思,没想到居然真的这么神妙,让他到现在还没有弄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叹了口气,反正,先找到镜华就对了,剩下的听他再解释就好,这样已经给他带来太多便利了。
将玉收好,花解元深深看了一眼那具黑色骷髅,只见他依旧静静地深埋在山体之中,动也不能动,因为洞窟太过黑暗的缘故,连个影子都不能留下,只孤独地扎根在那里仿佛还有无尽地时光要去消耗。
握紧了拳,花解元终于转身离去,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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