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母做着女工的手顿了顿:“一个远房的亲戚,子涵或许没有见过罢。”
纪子涵没有听出纪母的闪烁其词:“这是住在一个镇上的亲戚?”他心里感到疑惑,自家还有亲戚住在镇上吗?怎么的就没听说过?而且,自己似乎从来就没听母亲说过自己有其他的兄弟姐妹,更遑论这个不知从哪来的远房亲戚了。
“你这孩子哪那么多心思,等日子到了,你见了不就知道了。”
看出母亲不愿继续多说,纪子涵虽然满脑疑惑,却也无可奈何。只是心中隐隐的有着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
☆、鬼泣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用过晚饭的纪子涵独自在宅子里四处走着。
入夜的宅子四周昏昏暗暗的,虽说通了电,但也只是用着旧式的白炽灯泡,灯光忽明忽暗,时不时的发出“嘶嘶”的声音。
纪子涵的房间在西边的厢房,东边的则是厨房、杂物间和仆人们居住的地方。忽然,纪子涵听见从东边的厢房处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纪子涵听着这声音,又似风声,又似有人在哭泣。最终,纪子涵抵不过自己的好奇心,往声音的方向走去。越往前走,声音越发清晰起来,是个女人的声音!
女人咿咿呀呀的在唱着旧时的戏曲:“...叹芳魂去何速,如梦如烟。...遗恨在九泉...”一边唱着,一边低低的抽泣起来。纪子涵感到一阵压抑和恐惧,这分明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可是这间宅子,除了自己跟母亲,以及沈叔他们一家就再无其他人,那么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人?又或者...
纪子涵不敢再往下想,他想离开这里,回到主屋,然而双腿仿佛不受自己的控制,又似被歌声迷惑了一般,机械地向着声音的深处走去。
“...玉已碎,香已销,尸骨不全。想不到,成永诀,相隔人天。空对着,堂前画,此恨绵绵,此恨绵绵,寄哀思...”女人依旧咿咿呀呀地唱着戏曲,歌声凄厉婉转。歌声是在一个荒废了许久的房间里传出的,纪子涵躲在房门一侧,探头往里面看去。
心跳的急快,而双手也浸满了汗水。在昏暗的房子里,纪子涵看到角落边有个穿着旧式衣袍的女子蹲坐在那里。头发散乱,衣衫破旧,双手掩着面,纪子涵看不清她的面容。
“我好恨...好恨!”突然,女子一改先前的哀怨,发出一声愤恨的喊声。她放下了掩着脸的双手,缓缓的抬起头来。窗外的月光这时照进昏暗的屋内,映得女子的侧面一片惨白。
“啊!”纪子涵吃惊的喊了一声。蓦的反应过来想捂着嘴却已经来不及了。屋内的女子已经听到了他的叫声,把脸转向门口,对着纪子涵。
是她!看清了女子面容的一瞬间,纪子涵只感到巨大的恐惧向他袭来,怎么会是她!她不是在16年前就已经死了吗!
“你在这个干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紧接着一只手拍在了纪子涵的肩上。
“啊啊啊!”这时纪子涵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惧,疯狂的大叫起来:“有鬼!有鬼!”
“这是怎么了?!”听到喊叫的沈叔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看到沈叔的那瞬间纪子涵悲喜交加,连忙跑过去抱着沈叔,指着屋里大喊:“里面有鬼!”
沈叔和男子脸上一僵,打着油灯照着屋内:“少爷,里面什么也没有啊。”
“什么?”看到面前的两人疑惑地看着他,纪子涵也只能再壮着胆子往屋内看去,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就连哭声,也消失不见了!
先前的女人呢?怎么消失了?!
“沈叔,我刚刚真的看到她了!她在唱戏,在哭,”纪子涵恐怕沈叔不相信:“是她!翠萍!”
说出女子名字的一瞬间,纪子涵好像放下了什么,浑身脱了力,反观对面的两人这时却跟见了鬼似的:“少爷...你...你说什么?翠萍,翠萍她已经死了啊!”沈叔声音颤抖着。
“是啊,她已经死了,是鬼!翠萍她回来了,不,她一直没有走!”纪子涵大叫。
“阿言,快扶少爷去主屋。”沈叔急忙吩咐着旁边的男子。
“是的阿爹。”男子扶起纪子涵离开了这里。
沈叔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又想起刚刚纪子涵的话,沈叔平时祥和的脸变得严肃凛冽起来。看着空荡荡的厢房,沈叔眼神闪了闪,却只是把门关上离开了这里。
“...尸骨不全...遗恨在九泉...”隐隐约约之中,从厢房里似乎又传出女子的哭泣声,如梦似幻,不甚真切。
作者有话要说:
☆、旧事
回到了主屋,看到在摇曳的烛光下做着女红的母亲,纪子涵才从刚刚的恐惧中回过神来。
“哎呀小少爷,你这是怎么了?”一旁伺候的沈嫂看到纪子涵苍白的脸,急切的问道。
“阿娘,少爷这是被愣到了。”扶着他一直没出声的男子这时开口说道。
沈嫂脸色一白,呵斥着:“你这天煞的娃,阿娘以前不是跟你们说过莫在少爷面前出现。如今把少爷克成什么样了?!”
扶着纪子涵的手顿时一僵,然后松开。只听旁边的男子低声道歉:“沈言错了,请夫人,少爷责罚。”
看着一旁低着头的年轻男子,纪子涵才反应过来这是沈叔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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