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灭世者大人……”
“走,查理。”
红袍男子绕过石精,向七王山走去。扎利恩见状,只得对女孩礼节性地笑笑,而后跟上兄长的脚步。
“……哇哦,狄尔摩诃丝是谁?你的又一个爱慕者?”扎利恩压低声音,悄悄问。
“我以为你把家族树都背下了。”
“……说来话长,唯独没看到的就是埃拉伯坦尼家族树……大概冰镜也觉得烦了吧?”
“……”克里冈没把自己干扰冰镜的事实托出,反正对方也没开口问,“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还有哪儿想逛么。”
“现在没有,都这么晚了,我只想好好睡一……你是在转移话题吗?”
“不。我会告诉你的。”克里冈越走越快,“在合适的时候。”
☆、(17)
合适的时候。
其实对克里冈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合适的时候——或者说,什么时候都是合适的时候。
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当年坐在红色王虫的背上,和弟弟趟过莱尔湿地之时,他也是抱着这样的决心邀请他前来百鬼狂欢的。
父亲将这件事告知于他时,他刚刚步入成年,正在选择领地。其实各大血族并不奉行指腹为婚,而且他们本来就是兽类,终其一生也不可能只有一个配偶——只拥有过两个配偶的父亲已经是特例了。但这也意味着,那种情况出现的时候,不是迫不得已就是特意为之。
印象中的自己是没有任何不满和反抗的,那时对他来说,这是最好的安排——哪怕放到现在来看,这也是最好的安排。
他的要求只有一个:这个消息只能由他亲口告诉扎利恩。
父亲同意了,而且的确说到做到,除开和母亲几次三番地讨论中提到‘狄尔摩诃丝’这个名字,让小小的冰龙瞪大无辜的眼睛听到外,他们从未当面和他提过。
狄尔摩诃丝传承的是最后一支血脉,她是掌管枯叶之火的最后一位火妖,这末路之火注定要与自己的黑火结合,他们生出的孩子会拥有抵抗青铜圣火的力量,如果将来大战再起,那孩子的血能成为最好的武器,就算无法击溃天神,也足以自保。这是克里冈和狄尔摩诃丝不得不去做的事,它只是一场交易,而非爱情,可就算是交易,克里冈也迟迟无法向扎利恩坦白。
这件明明如此简单的事,到了他这儿竟变得沉重而复杂,甚至让他不惜牺牲三百只培养了无数个日夜的焰芽,阻碍扎利恩从冰镜上独自读阅这份只有两个家族才能看到的婚约。
合适的时候……
“……从南皇海带来的鱼籽……”
扎利恩趴在地上,用双手撑着头,“几乎都被我吃完了……大家会不会在背地里骂我?”
“南皇海除了鱼,什么都不产,你这是在帮他们的忙。”
“呵呵呵……说得有道理……”
青年揉了揉肚子,从山崖边上伸出脑袋,注视下方不打算休息的狂欢之舞。而另一边,褐发男子却在注视着他。
“查理。”
“嗯?”
“见过坎娜了?”
“哈,早见过了,不过她消失得挺快,后来想找都找不到。”扎利恩挠了挠头,侧起身子,摆出和哥哥一样的姿势对视着,面上尽是愉悦之色,“一开始打算在她的地盘附近休息来着,她说你会另有安排,我还不信。”
“为何。”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也不至于什么都帮我安排吧?不就出席一个百鬼狂欢而已。”
“你可是我至亲的兄弟,”克里冈指指他,“轮不到你瞎决定。”
“——什么叫瞎——那、那你之前选的那地儿就不算瞎决定啦?单单图个地热就跑到深山野林中,你的不合群比我还严重!再说了,和老师待在一块儿有什么不对……”
“你举办过仪式了么?”克里冈打断他,“你告知天下你要认坎娜为师了么?谁知道你们的关系?”
“唔……”
“胡闹。”
“我——”扎利恩坐起来,涨红了脸,“什么——那是——我——我也是——你——你、你不也承认了的嘛!”
“我只是说她的话可以听听,没别的了吧。”
“——你——唔——”
自知理亏的青年侧坐在地上,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得狠狠地搅合自己的十指,就连身上和头发上沾满的落叶也全然不顾。
半刻钟后,看着还不愿拉下脸来承认错误的孩子,觉得又可气又可笑的克里冈向他伸出手,勾了勾。
“你要是真觉得不喜欢这儿,我可以带你去别的地方挑挑,行了么。”
“……没……没说不喜欢!!”
嘟哝着,扎利恩还是接受了对方化解尴尬的说辞,躺回原地。
如此侧躺着,用人类的双眼看着自己的哥哥,也不知是不是角度问题,对方好看了许多,不再是记忆中残暴、凶狠的形象。
对方撑着半边脸颊,支起前半身,略带俯瞰地和自己对视,万丈之下通明的烈火沿着峭壁攀爬而上,微弱地在他的手臂和鼻尖处打上一抹橙色的光。曾经做过的窝在对方怀中看星星的梦被眼前的气氛轻而易举地挑起,除了环境不同外,几乎什么都一样。
想到这儿,扎利恩又抬头看了一眼星星。
……今天的它们竟然是淡蓝色的?
人类的手掌遮挡住了视线,扎利恩这才回过头来,将注意力全部放在兄长身上。
火的感觉在自己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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