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好好去故宫看看建筑呢。”前晚她说。
她坐在标间另一张床的床头,望着墙角壁灯柔和的光,眼神闪烁,似乎又有点漫不经心:“那时候,读书的时候,总想着回来,想着回来看实物。。。。特别有激情,和几个同学在假期去罗马,游荡在城市里,终日临摹。结果滞留的时间远远超出预期,差点连回程的旅费都没有了。呵呵”她笑着摇头。目光幽幽,仿佛在回忆逝去的岁月。
“组里有两个亚洲人,另一个是日本人,在罗马我们常会一起聊,什么时候也带他们一起到东方来,看看我们的东西。。。。。。教授讲到东方古建筑唐代中国的时候。。。实物样板找不到,用的都是日本的京都。”
她深深吸了口气,眼睑低垂,视线正好落在我靠着写字台而站的双腿裤脚上。我觉得仿佛被她盯住,有些凝固,不自然的换了一个姿势。
“现在人在这里了,又是一个礼拜拖一个礼拜,总想着去也一直没有去,前段时间一个同学回来参与一个修复案,约了我,可我又在外面忙。”她的手指轻轻划着被角。
“故宫里的建筑。。。不太懂,看过些‘样式雷’相关的书,我师傅对里面陈列的家具比较感兴趣。”我一直反手撑着桌沿站着。
她闭着眼睛微微摇头,眼睑有些颤:“好的都烧了。”
我的嘴半张着。
“我那儿有些资料。不知道有没有带过来,还是放在。。。”她撑着额头,好像在思索什么:“你有兴趣我找来给你看看。”
“嗯,等您空了吧。”
。。。。。。
我走到一个华表前,脑中暗夜昏黄灯光中的酒店房间突然变为自然光下目之所及皆为空旷的广场。
日期:2013-03-13 17:56
什么时候你有空,我们一起来看看。”编辑了这条短信,选择发送人,在“陈”前后反复高亮着,送走她以后,我把条名“陈总”改为了“el”,但一来字母打不出e上面那一点,这使追求完美的我不能接受,二来也觉得过于亲密。于是,我决定删去个“总”字,用“陈”来代表她。
发,还是不发?反复来反复去,心怦怦跳,握着手机的左手又开始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
“lumi,很老的款式了”,她指尖停留在我手背手腕上的感觉犹在。。。温凉的。。。
那个充满果味酒精和鲜红色泽的夜晚。。。纤细的中指顺着我肩上的发梢,精致新装的翻领。。。“你,真的想知道吗?”。。。“你抖什么?你难道,不是一直。。。很擅长此道吗?。。。是否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擅长?”。。。。。。你有多擅长。。。你有多擅长。。。
你怎么知道我擅长?我有多擅长?是的,我很擅长!
可是,这刻,我擅长得。。。连一个发送键都按不下去。。。。。。
省下了按发送键的力气,成就了球场上的挥汗如雨。
tee俱乐部年初二就开门了。想都不用想,还是那些面孔,小j,老赵,胡大姐,和那对三十来岁的台湾夫妇。和我一样的左撇子帽子男aeron没有来。
“呵,你这架势。膝伤好了?”和老赵杀了一个小时,撤下来各自拿毛巾擦汗,我仰头喝水,他脖子上搭着毛巾,看着我右腿上的护膝,问我。叫老赵,其实他并不老,也是三十刚出头。默数一算,我身边的朋友来往的,几乎都是三十出头,三十多岁的。
“好了?我要是好了,保准让你半小时也顶不住。”我调侃着说。
“得。”
“老伤了,什么好不好的,多拿暖炉子烤烤就是了。”我解开护膝,绑得很紧,不舒服。
“你不是南方人吗?南方女孩可没你这么高的。”他也解开护腕。
“偏见。”我喝了口水,望着接替我们在球场上打和平球的那对台湾夫妇,顿了一下说:“我父亲是北方人。”
“怪不得。”
接下来三天都是在这儿度过的。每日昏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洗漱了直接奔这儿来。从中午杀到晚上,实在饿了就在俱乐部的餐吧凑合点面包和香蕉。
俱乐部管理员说,得,你来当陪练得了,我们倒付您钱。
我说,好久没来,过了年又有得忙,还不抓紧把这点会费补回来,我可亏大了。
背着羽球拍回来的时候我总是提前一个站下,走上那座横过马路的天桥,双手插袋,望着车流站一会。
又是那首歌。。。。。。
远远近近里 城市高高低低间 沿路断断折折 哪有终站
冷冷暖暖里 情意亲亲疏疏间 人大了 要长聚更难
一生人只一个 血脉跳得那样近 而相处如同陌生 阔别却又觉得亲
一生能有几个 爱护你的也是人 正是为了深爱变遗憾
你我似醉了 无法清清楚楚讲 同属你你我我 爱的感受
世界太冷了 谁会伸出一双手 围住你再营造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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