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除了在我心里,我不知道它还在哪里,除了暗地里大海捞针似的到图书馆到书店去寻找,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也不敢运用其他办法。网络还没建立,电脑还没普及,“人脉”是零,文学作品、名著里没有,或者太隐晦没有明确的痕迹。街边地摊上的“奇书”我是从来不看的,根本没想过要去看,非正规的大书店我是不会进去的,隐藏在陋巷或者角落里的小书店我从来不知道,没想过要知道。电影里是没有的,从来没想过看黄片,不知道有毛片这个东西。我不知道的,这些都不知道。当我二十四岁无意中在一部影片中听到一个男人说:哎呦,我的**弟噢……我莫名其妙地问身边的人:“**弟”是什么呢?当我三十岁听到因有人说了“伟哥”而引起大家的笑声时,我奇怪地问身边的同事:“伟哥”是什么呀?……不,就算知道,就算有,我也不会去看的,我是高空中的寒星,我是眼中只有蓝天的人,我“清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对于我而言,世界上所有的门都不是为我打开的,那些时装店,美食店,温馨居室,闹市,菜场,床上用品,化妆品,婚纱照艺术照,金银首饰,毛绒公仔,礼品糖果,玫瑰花束……那些亲情,爱情,友情,轻松,快乐,幸福,温暖,安定,持久……都不是我的,全都不是,它们都为我之外的人而设,为那些溢着幸福笑容说着快活话语的人而设,那是人间的街市与珍奇,我并不在人间。
我不是,什么也不是,随便拿我怎么样都没关系,我的生命是可以随意**的,它轻于鸿毛,小于尘埃。
我的灯火总是亮到半夜两三点,看书,写东西,听音乐,或者仅仅就是看看月亮,吹吹晚风,数数星星。我胡乱应付一日三餐,泡面,馒头,白饭……能让肚子不空着就好,不用鱼,不用肉,甚至青菜也免了,一个学期就腐乳白饭或者榨菜白饭都行。我在同学的逼迫下给自己弄了几套衣服,只是像样一点的衣服,一切装饰品全免了,一切化妆品也免了,漂亮点缀也免了。对,我不怎么花钱,也不是完全不花,我买了许多书籍和录音带,给温子晴买吃的穿的,给她送礼物。钱并不是个什么东西,物也不是。爸爸每次出差都会来,每次都会带很多好吃的,水果,饼干,饮料,糕点,什么都有,数量也多,有时候妈妈还会亲手做了盐焗鸡之类的让爸爸带来,我就到处分,请同学来分享,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把它们处理掉。什么都不要剩。
没什么,没有,习惯了没有,似乎还在为自己的没有感到舒爽。就算“有了”,也要让它变成“没有”,没有是残忍而悲哀的,也是快乐的,我残忍地让自己处于没有的快乐之中。自我摧残是为了寻找一个透气口,自虐,是一件很痛快的事。
第十七章 角落的眼(2)
悲怆,二十岁生日的时候我给自己送了一个礼物:柴可夫斯基的《悲怆交响乐》。对,我喜欢着这样的音乐,喜欢柴可夫斯基,他的抚慰心灵的**深刻又细腻忧郁的音乐,喜欢他孑然一身的孤独与悲苦。我喜欢着、热爱和向往着悲剧,我时时在心底为悲剧性的人物掬一把热泪,感受他们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寂寞,体味他们的悲剧性格与悲剧人生,那些知音式的深沉思想和情感,那些文字。我的心因与他们产生深切共鸣而激动,悲伤,落泪。我渴望像他们一样被毁灭,被理想、被**、被性格、被命运毁灭,彻底毁灭,完完全全地爆裂、燃烧、粉碎。消失殆尽,纤尘不留。哈姆雷特,于连,安娜?卡列尼娜,苔丝,西方文学里一个个被扼杀的鲜活的生命,一颗颗被禁锢、摧残、杀戮以致血迹斑斑、凄惨而赤诚的灵魂,一出出恢弘惨烈的人间悲剧,它们在我的脑海里、灵魂深处翻涌、滚荡,如海啸,如山崩,如地裂。悲剧,就是在世人面前把美撕碎、摧毁,我希望我,连同我的悲剧我的美好感情一同被撕碎,被摧毁。它和她是肯定要被摧毁的。
我必须被摧毁,我不被摧毁就会去摧毁别人,我是炸弹,谁靠近我我就有可能炸死谁,我不想杀人,所以我必须要死。温子晴是个可怜又不幸的女孩,我这个那么恐怖的随时都会爆炸的子弹,原子弹——我经常忍不住要核泄漏。
对温子晴的欲念由来已久。我也看温子晴的**带子,她早就戴上**的,高中的时候就一直戴着的。我每次看着那根带子就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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