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这么接近!
我腾地一下脸红了,猛地推开她,不知所措!
她莫名其妙的看着我,问:“怎么了?姐姐?”
我涨红着脸,勉强结巴着说:“我……我有点不舒服。今天不学了好吗?”
她微微一笑:“好吧。姐姐身体欠安,就早些歇息吧。反正第一天也不适合教太多。”帮我收拾了一桌子的画具,她告辞而去。
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天色,冲动地说:“天戈,天黑路滑,姐姐拿个灯送你吧。”
她显然有些意外于我的好意,看了我一眼,摇摇头:“不用了。姐姐玉体违和,自己好生将息才好。”
我固执地说:“天戈,我要送你。你教我学画,我都不送你,这个学生就太不尊师重教了。”
她几番推辞,还是拗不过我,只好随便我了。
提了一个小小灯笼,我送她走过小小回廊,一阵冷风吹过,我打了个寒战。
她看着我,笑了笑:“姐姐这么娇弱,还是不要送我了。”解下身上长衣披在我身上,口中道:“不如我送姐姐回去算了。”
我正要抗议,她却由不得我不依,一手轻轻抱起了我,一手帮我拿着灯笼,施展轻功,几个起落回到我的闺房,进去直接把我抱到床上,这才放下来,微微笑道:“姐姐好生睡吧。”取过长衣,一闪身离去了。
我心头怦怦乱跳,有点想骂她自作主张,有点心慌意乱,又有点隐约的--喜悦。
是的,喜悦,我终于意识到,我一直在盼望着她对我微笑,已经盼望了那么久,久得几乎心灵枯竭、举止悖乱了。
我终于对自己承认:我做了这么多,其实不过是爱她。
悲哀啊,爱上了自己的妹妹。从今以后,茫茫红尘,如何容得下我这一点小小柔情?
然,她离去前那个温和浅淡的笑容,已足够让我不惜一切。
以后无论怎样的艰苦,岁月茫茫也罢,关山渺渺也好,天戈,我怕是无法对你忘情了。就算是悖乱,就算是夙孽,我微笑着承认这个脱轨的命运。
天戈,天戈,你可知我心?
让我悲哀的是,天戈终究是个无情的人。
她的温和有礼,其实无心。她看我时的神色,还不如对她那柄佩剑来得有感情。
天戈,该如何才能让你也爱我?
我学画成效还是不错的,天戈教了我一个月之后,我已经可以作一些粗浅的画作。天戈夸我有天分,可我并不高兴,因为我知道,她就要不再教我了。天戈毕竟是属于江湖的人,剑在天下、心在红尘。她怎么甘心就这么陪我画什么水墨山水?这一个月,已经是我偷来的幸福。
如何是好?
天戈,你是天空最骄傲的鹰,我却只是一只小小的画眉,无力伴你高飞,却无法抑制追随你的渴望。我如何能够让天鹰为我收敛雄飞万里的羽翼,如何能够抓住彩虹的翅膀,如何能够留驻无情的脚步,如何能够?如何能够?
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留下虚空吧?
我逐渐憔悴,每夜暗暗落泪,万分的不舍,却不知如何是好。直到第七天。
第七天,我主动对爹提出,我希望和天戈弟弟一起游剑江湖,长一点阅历见识。--其实老实说,我对江湖上的打打杀杀一点兴趣也没有,甚至很害怕那种血腥生涯。但为了天戈,我什么苦头也愿意吃。
爹爹只有我唯一一个女儿,自然舍不得。可我从小娇宠惯了,一旦固执起来,爹根本拿我没法子,最终还是皱着眉头答应了。
我看得出来孟恒伯父很不高兴,天戈就更不用说了。可我爹是孟家的宗主,爹决定了的事情,天戈说什么也要尊重。
就这样,我又为自己偷到了一段相聚的幸福。
这一路对我来说,自然是喜悦无限的好山好水好风好月,天地万物都是有情生。可天戈明显有些不耐烦,只是敷衍我那微薄的快乐。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只管鼓舞了一颗心,盈盈欲醉。我的江湖梦,原本是娇艳的玫瑰颜色,就如我那一点可怜的娇痴心意。直到那一日剑气血光惊破我的迷思。
那一天,我们在湘西地界中了仇家的埋伏。七杀教派出百余高手围攻天戈。
也许本来天戈根本不在乎这帮人,我却成了她的累赘。七杀教的杀手一招一式都往我身上招呼,害得天戈需要不断为我化解危机。我知道这时候才发现我那点武功根本幼稚得可笑,除了拖累她,什么作用都没有。混战中有人一刀砍向我的肩膀,还好天戈拉着我躲开。饶是如此,我还是被刀锋擦破了肩膀的一层皮,痛得我尖叫起来!
天戈怒吼一声,毫不犹豫刷地回手一剑,把那伤我的人砍作两段。喷出的血液一下子涌泉般洒了我一身,我忍不住剧烈的呕吐!几乎与此同时,又有一个人砍向我的头!我吓得呆了,几乎不知道闪躲!
寒光过处,我惊觉刀光就在眼前,却已躲避不及!
就在此时,天戈一把搂住我,急速闪过,那人的刀却砍中了她的背,她的白衣顿时染上一大片鲜红!我惊得简直哭不出来了,天戈却越战越勇,猛力一剑,划出一道刺目的白色电光,剑光所及,声如雷霆,竟然一剑之下连杀十人!天戈满身浴血,一如魔鬼附身!她嫌我碍事,索性一把将我扔到旁边的大树上,自己准备大开杀戒了!
众杀手摄于她一剑之威,不禁心寒!
天戈哪里肯饶,狂冲而上,快剑如风之下,又有二十余人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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