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般的疼痛逐渐在我的身体里蔓延开来,全身上下像受了车裂酷刑一样,唯一能感受到的就只有疼痛。我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坏消息,相反的,在经历了那么严重的车祸后还能有感觉,还能感到疼痛,事实证明,我还活着。
强忍着身体传来的剧烈疼痛,我慢慢的睁开眼睛,那一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在我面前逐渐放大,愈加清晰。我不知道我晕倒了多久,也不知道在我晕倒的时候大家都经历了什么,唯一能记得的就是在两车相撞的瞬间,我拼尽全身的力气把戚姿压在身下。
尽管她拼劲全身的力气挣扎着想要推开我,尽管她眼角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下来、死死抱住我的身体抖如筛糠,在一阵剧痛传来之后,嘴里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我的名字,那张滴满鲜血的脸上再也没有往日的神采,像是木偶一样,睁着眼睛空洞的看着我,她的模样在我的视线里逐渐模糊,我张了张嘴,企图在最后一刻喊出她的名字,但是我们就是如此脆弱,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才会知道究竟错过了多少。
“乔斯,你醒了!你别动,我去叫医生!”乔雨斤的脸上挂着遮不住的兴奋,放下手中的茶杯匆忙的跑了出去,在走廊里不顾形象的大喊大叫,“医生!她醒了,乔斯醒了!”
我从来没想过在我醒过来的第一眼看见的会是乔雨斤,我生命中最讨厌的人,让我恨之入骨的人。这个男人,他光荣的勋章下埋葬了多少人对他的情感,爱情、亲情、友情……他都不屑一顾,但当我看见他憔悴的面庞和两鬓微微露出的白发,我的心里莫名的涌出一股说不出的酸楚,我对他,只是同情或感激吧。我没有父亲,我的父亲早已经死了,他早就抛弃我了!
还未容我看清整个病房,一大群医生走了进来,开始又一次的全身检查。这种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像是被一睹白色的墙壁包围,将我牢牢的困住,直到喘不过来气,直至死去。
在人群的角落,我仿佛看见了那个弱小而脆弱的身影,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希望时间能停止,空气可以不再流动,那样她就会停在那里,不会再一次离我而去。戚姿苍白的面容上挂着欣慰的笑,嘴唇没有一丝血迹,依旧穿着满是血渍的外衣静静的站在那里,在人群中最不起眼的角落望着我。
我的心猛地揪了起来,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戚姿没有受伤,过了这么久,依旧是那天那一件衣服,脸上没有一丝生气,脆弱的像是孤单的泡沫,只要空气轻轻的流动,就会消失不见……
“戚姿呢……”我裹着纱布的左手死死的抓住被单,想问而又不敢问,因为在我失神的那一瞬间,那个角落和我醒来的时候一样空空如也,没有任何人来过,也不会有人站在那个偏僻、而又远离人群的角落望着我。
戚姿,你为什么不离我近一点,还是,你现在开始害怕这些会呼吸的人类,因为我们已经不再同一个世界了……
我看到乔雨斤的脸刷的一下沉了下来,眉间带着难以掩盖的忧郁,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轻声说:“医生在给你做检查,等你情绪稳定了我们再谈别的事。”
“谈什么!我只想知道戚姿怎么样了!你说啊!你说话啊!”身体的伤口因为剧烈的挣扎而撕扯开来,一股股钻心般的疼痛刺进了我的心里,但真正流进心里的,是叫做绝望的毒药。
乔雨斤没有说话,从兜里掏出一支烟走进了卫生间。看着在我面前走来走去的白大褂,我像个木偶一样任由他们支配,他们叫我动我就动,他们叫我笑我就笑,如果现在有一面镜子,我一定会认清我这张嘴脸,到底是有多么讨厌!!!
我不知道护士在我身体里注射了什么药,只知道好困,我努力的闭上眼睛,我知道,或许我会在梦里看到戚姿,到那时候,我会和她说清楚,告诉她我爱她,我他妈只爱她一个人!我爱这个喜欢撒娇、内心却又成熟的女人;我爱这个占有欲强、却傻到为了一个简单的过去而放弃我的女人;我爱这个看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会吃醋到发疯、没有理智、直到亲手断送了自己华丽的人生,却还是忍不住告诉我“我爱你”的这个女人……
戚姿,我爱你,还来得及急吗?
当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妈妈憔悴的坐在我的病床前,红肿的眼睛泛着一丝光华,动了动干裂的嘴唇,温柔的笑着:“宝贝,醒了!饿了吧,妈妈给你拿吃的。”
“妈妈…我不饿…”我哑着嗓子叫住了正要起身的妈妈,静了静神,再一次鼓起勇气问道:“戚姿呢…她…怎么样了!”
妈妈把我的缠满纱布的手放到她的掌心里,我感觉不到她手心的温度,却看得见她落在纱布上的晶莹的水珠,她不再是那个坚强妖艳的女强人,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女人,一个在失去与拥有中挣扎的母亲,我们在为爱情慷慨付出的同时,又有多少人真正在乎过亲情的孤单。
“乔斯,妈妈…对不起你…我不能给你一个正常的生活,让你不能正常的成长,你要,无论妈妈在外人看来是一个怎样的女人,曾经做过什么荒唐的事,我一直都是爱你的!”妈妈在我的额额头上落下了淡淡的吻,那一滴滴滚烫的眼泪也滴在了我的脸上。
“妈妈,对不起……我只想知道,戚姿怎么样了!我求求你,我不想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只有我一个人被埋在鼓里,那样很傻!妈妈,我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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