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宗璧强行稳住身子,看着地上裂出的一条巨大的缝隙,地底空荡,心中一紧:她……不,是整个唐门,都被苍雪算计了!
独狼大跨步进来。
苍雪轻叩棋盘的动作停了下来,眼中一丝欣喜:“将军。”
这盘象棋,是唐千原遣人送来的。这棋局,也是她布的。现如今,珍珑已破,一切也该结束了。
“宫主,事已办妥,世上再无唐门。”
“都埋到地下了?”
“是。”
“土河这件事办的利落,这半年的时间总算没有白费。”苍雪看了看天,夕阳正好,余霞正艳。
“回宫。”
马车上,苍雪假寐,狐凌倒也安安静静的一声不吭。
已经是深秋了,天是越来越来冷,北风呼啸着刮过,刺骨的疼。
狐凌哈了几口气,想要倒杯茶水暖暖身子,却忘了手上有伤,茶杯“咕噜噜”滚了下去。狐凌一惊:可千万别把苍雪吵醒了,那可就麻烦了。
可这么大的动静,苍雪连眼皮都没抬,兀自睡得香甜。
刚松一口气,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依苍雪的性子,是不可能睡这么沉的。
正疑惑时,马车突然停了。烟姒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宫主,是否休息一下再走?”
苍雪翻了个身,继续睡。
等了许久都不见苍雪下令的烟姒察觉不对,掀开帘子进了车厢。
苍雪面色潮红,体温极高。
“糟了,肩上的伤没好,又吹了风,如今起了风寒,这可麻烦了。”
“是挺麻烦的。”
听到这个声音,苍雪却突然间清醒了起来,与刚才昏睡之时判若两人:“劳姑娘挂心,小伤小病,这点麻烦还难不倒本宫。”
唐千原笑:“宫主似乎对我的出现并不意外啊。”
“这是自然。‘笑里刀’薛家,令尊薛胜的本事姑娘学的精,心思也灵活,知道本宫要走的路却还愿意冒着危险区演这出戏,本宫自然乐得奉陪,也感谢姑娘没有在唐宗璧面前揭穿唐门地基已空的事实。只是不知令兄薛万山,令弟薛百里是否也在附近?”
话音刚落,就有两名男子各执一把圆月弯刀从天而降。
“看来宫主做足了功课,怪不得不慌不忙,还有空与小女子寒暄。”薛千原皮笑肉不笑。
“哪里哪里,心如明镜,万事知晓罢了。”苍雪隔着帘子都能感觉到薛千原冲天的怒气,“薛姑娘应当知道本宫受了谁的恩惠。”
薛千原眸色一冷:”是镜姑娘告诉你的?”
“除了镜姑娘,还有谁能担得起这个名号。我却是不敢胡乱说的,若是惹恼了镜玲珑,想来薛小姐也是知道下场的。”苍雪轻轻咳了两声,“那日你斟酒时本宫便发现你左手拇指上有一圈白印,白玉镶金麒麟扳指是‘笑里刀’薛家的家传之物,只传给薛家掌门人。临行前,镜姑娘告诉本宫,薛胜死后,薛家掌门就是他的二女儿,薛千原。”
“宫主好眼力。”
“彼此彼此,只是这账,该算一算了。”
“是该好好算算。”
离开唐门前,苍雪留土河灭魂独狼善后,让木槿先行一步打点路上一切。现在她身边,只有一个烟姒,一个离澈。
她二人早已亮出兵器:烟姒的涣璘斩,离澈的炽寒鞭。
涣璘斩为玄铁所制,六角星状,其中每一个凹角处都有一个圆形小孔,六条铁链从中而出,那六条铁链又拧成一条,握在烟姒手中。
薛百里轻巧挡过烟姒的一击,脸上的笑容很快就凝固了。
只见烟姒手腕一抖内力一震,六条铁链瞬间分开,那六角星状的铁器竟从中裂成六块,每一块都是菱形,单边为锯齿状,另一边为锋利的刀刃,排成一排向自己攻来。
炽寒鞭亦为玄铁所制,一条主鞭长约三丈,两条小鞭长约两丈,可合为一鞭,必要时又可分为三条长鞭短鞭,而且鞭内暗藏机关,一旦启动,便是满布荆棘。
薛万山挥刀就挡,奈何长鞭灵活且三鞭齐攻,他自顾不暇。
“薛胜的刀法怎的如此不济,还是说,薛姑娘才得了令尊刀法之精华?”苍雪依然没有出马车,懒懒的靠着。
狐凌看的出,苍雪在撑。
是的,她在硬撑。
一身的剑伤加上高烧未退,苍雪已是强弩之末。现在的她,根本无法离开马车迎敌。
而狐凌亦是腕伤未愈,内力尚浅,怎能挡的住薛千原的快刀?
薛千原出手了。
两枚飞刀,极为迅速的朝着车厢射了过去。
狐凌一听声音就要冲出去,苍雪按住她的手:“拿琴。”
“什么?”
“失红音。”
“咄”“咄”两声,两枚飞刀一左一右,将挡住视线的帘子掀开。
车厢内,狐凌拿着手炉闭目养神,而苍雪一身红衣静坐于榻上。
膝上一把琴。
琴身雪白,琴弦血红。
薛千原看着那把琴,又看着车厢里的两个人,停了手上的动作。
刀,入鞘。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是hu(四声)寒鞭,结果字典上那个字输入法里没有!简直不能更忧桑= =
☆、局中局
“天下第一神偷,狐凌?”薛千原出声询问。
狐凌微挑了挑了眉,不答话,连眼睛也不愿意睁开。
“素闻神偷狐凌桀骜不驯,眼高于顶,没想到与傲绝宫主还有份交情。”薛千原看见狐凌裹着白布的双手:手伤了?好啊!省的狐凌出手,那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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