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包括试探着把手指伸进去,掏着那枚不知道被取出来没有的弹壳。
或许是这种手///枪的射程并不远,子弹的口径也不算很大。朗姆洛粗糙的手指没法完全伸进去,冬兵又背对着自己狼吞虎咽,闲来无事的他稍微抬了抬屁股,便把床垫的一角掀了起来,而那枚子弹——那枚罪恶的弹壳——正卡在厚实的木头床板之间,露出了小小的一截。
朗姆洛快速地把手伸进去,捏着子弹的尾部把它拔//出///来。抽出来的一刻床垫也砰地落回原位,激起了一阵小小的烟尘。
所幸声音都不大,所以冬兵还在津津有味地吃着,却不知朗姆洛已经坐回了原位,仔仔细细地打量起这枚可以代表太多含义的弹壳。
朗姆洛说不清那一刻的感受是什么——没错,什么五雷轰顶,晴天霹雳,都不恰当。他确实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什么子弹,毕竟他用那把手///枪试图了结过两名生死之交的性命。
可他只是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胃部一阵一阵反着酸水。他的眉头拧得很紧,就怕自己记忆出了纰漏,错认了子弹的主人。
他没有立即说话,因为这一刻他说不出话。他张嘴便必然是咆哮和怒吼,可他不敢相信得到的信息就是真相,不敢相信猜到的东西,竟然那么不可思议。
他沉默地站起来,开始翻找黑色的袋子。在寻找黑市医生的时候,他留了一枚现场的子弹。他说不清那时候的动机是什么,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命运作祟。
他迫不及待地翻找着,动作显得粗鲁和慌乱。可手掌却开始发凉,纵然手心溢出的汗水把子弹湿润,还是克制不住地哆嗦起来。
他甚至有点希望自己把那枚子弹弄丢了,那这样就失去了比对的标准,就可以骗自己这只是相似的型号,但绝对、绝对和九头蛇队长的不一样。
可他保存东西的能力那么强,怎么可能弄丢。当左手在内袋里触到冰凉的一角时,他的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往往事情就是这样,你越害怕的结果便越有可能是最终的结果。当两枚子弹静静地躺在手心,以一种想要自欺欺人都没法做到的相似程度呈现在朗姆洛眼前时,他竟然有一股想要流泪的冲动。
咬在嘴里的烟突然掉了,烫了一下他的手。他伸手抓住了烟蒂,手指一紧,把烟蒂掐灭。
他不悲伤,对,他不悲伤,那一刻他怎么可以说自己悲伤。他只是愤怒而已,那种愤怒是过于激烈的情绪,倘若不爆发出来,只有可能逼得眼眶通红,双眼湿润。
而在确定这两枚子弹属于同一型号时,他便意识到另一个更为残酷的事实——冬兵在说谎。
如果这真的和九头蛇队长无关,为什么冬兵要说谎。说谎的原因必然是不想让朗姆洛知道他俩见过了面,可见面的目的是什么,说了什么,为什么不能让自己知道……一系列的问题像炸雷一样在脑海中鸣响,好半天冬兵咀嚼的声音才回归耳畔。
朗姆洛重新站了起来,站在冬兵背后,看着对方因狼吞虎咽而微微耸动的双肩。他的后腰有匕首,有枪,可他现在已经不考虑该不该把背叛的人杀掉,他到现在还相信这里面存在着什么误解——毕竟他那么爱冬兵,冬兵也那么爱他。对方没有理由包庇史蒂夫罗杰斯,没有理由。
过了好一会,他眯起了眼睛,操着和先前一样平静的语调,说话了——“你见到劫匪长什么样了吗?会不会是那些组织派来试探我们的?”
冬兵干脆地回答,“没有,”背对着朗姆洛摇了摇头,又补充,“不会是的。”
——不会是的。
他何以那么肯定?正确的回答是“不知道”,朗姆洛所认识的冬兵不可能对一个不确定的战况下肯定的评价。只有刻意隐瞒,才会刻意撒谎。
“为什么不是?”朗姆洛又说,“我觉得很有可能是九头蛇队长,他怎么会轻易放过两个在逃的叛徒,你说呢?”
听到九头蛇队长的称呼时,朗姆洛敢肯定冬兵停顿了一下。心虚才会犹豫,犹豫则说明不确定。这又让朗姆洛进一步肯定了自己的推论,尽管他不排除臆想的可能。
“不会的。”冬兵回答的声音很小,语气却很坚定,“肯定不是他。”
朗姆洛在心底轻笑,此刻他几乎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于是不再打算和兵崽子周旋下去,沉下嗓子,命令——“转过来,看着我。”
这一回,冬兵犹豫的表现太明显了。他把鸡腿放下,抹了抹嘴巴。仿佛还整顿了表情,才慢慢地转过来。
“你确定你没有见过那名劫匪吗?”朗姆洛的右手抓着两枚子弹,没有让冬兵看到。
“没有,我看不到他的脸。”冬兵回答得很快,脖颈有点泛红。
“那你怎么知道不是九头蛇队长?我是说……”朗姆洛的手臂凭空比划了一下,“既然你都没看到他的脸的话。”
冬兵紧了紧拳头,又答,“因为他……他抢劫罢了。”
“抢劫。”朗姆洛嗤笑出声,他真想说脑子没好就不要学别人说谎了,说出的谎话让他都觉得可笑,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远远地看着冬兵——“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来的是什么人,他做了什么,又说了什么。”
冬兵再次急促地把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谎话道出口——“一个蒙面的盗贼,他进来抢劫,打坏了门,但他没有——”
朗姆洛再也没有了笑容,也没有把话听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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