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世界的托尼无法挣扎。液态金属的契合度几近完美,毕竟杀手和受害者有着一模一样的身体模板。
但红色的托尼还是能说话的,只是说出的话让白色的托尼不解和讶异。因为他并不好奇为什么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也不好奇对方是怎么打破重重防护、毫发无损地进到斯达克的房间里,更不好奇那贴在身上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那么柔软,却又那么坚硬。
他只来得及说一句话,而这一句话只传达了一条讯息——
“……别杀他,别因为一时冲动把他杀了,否则你会后悔的,你会非常非常后悔。”
两个托尼不需要太多的交流,所以白色的托尼当即明白对方话里的“他”所指为谁,他也能十分自然地应允——“我不会杀他,杀了你,我就没有必要杀他了。”
这就是他们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对话。空间的屏障可以打破,时间的轨道却不可扭转。他们不可能回到过去再诚恳地谈一谈,因为红色的钢铁侠已经咽气。但托尼也不需要谈,因为他一点都不好奇死去的自己究竟怎么想。
那不过是陈旧的托尼斯达克的缩影,在红色托尼的世界里,时间的列车发车得晚一点。但无论怎样,红色的钢铁侠终有一天会走到自己现在站着的位置,会把红色漆成耀眼的银白,会把金属灌进自己的身体,迟早罢了。
这也是他穿到另一个世界横加干涉的原因所在,因为只有外力作用才能改变历史的走向。也只有把托尼从那个世界干掉,史蒂夫才能变成现在的史蒂夫。
他没有喝托尼泡好的半杯咖啡,也没有动房间里任何一样东西。他想让一切保持原样,就让钢铁侠的死亡成为一个可以载入史册的未解之谜。何况,仅凭他的力量能打开一次时空位面便已是奇迹,而他也以为这是这辈子唯一一次需要穿过时空的屏障。
但显然,他错了。
他忽略了蝴蝶效应的力量,也忽略了人类意识的多样性。就在他回到自己的世界,继续当主宰一切的神明,听着心底深处或孤寂或喧嚣的声响时,天眼带来的讯息让他明白——即便是神,也有无法周全的地方。
他万万没有想到在那个世界,那个科技比他这里落后多年的时代,有一个人也同样具有打开时空位面的能力。而人的yù_wàng是可怕的,即便有能力的人没有理由打开位面的通道,抱以不可思议的欲求的人,也会用尽手段把道路打通。
而当他想要填补自己的局限性,把所有的出口全部堵满,把篡改的数据全部销毁时,他才意识到,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他要面对的不仅仅是自己世界对神的责难,还来自另一个世界对遗失的力量的、几近狂热的追寻。而在两者相互碰撞之际,时空位面会被再一次打开。
于是光明与黑暗,接踵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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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胁迫的权利
朗姆洛一直在想,他或许应该就此远走高飞。不再回九头蛇了,不再为任何一个组织卖命。他有钱,虽然不多,但重新开始生活还绰绰有余。他有命,虽然残破,但再过个十几二十年看似也不成问题。
他是可以变成普通人的,只要他隐姓埋名。即使不可能彻底地换一个身份,那像拥有佣兵场这样的城镇,也会有一方势力保护着他这类退役的人。
他应该重新开始。
早就应该重新开始了。
回到小旅馆时,银色的手///枪不见了。他对着空荡荡的抽屉苦笑了一下,这也是预料中的事。如果有人监听了他和模仿大师的谈话,那必然要搜集足够的证据,证明朗姆洛确实背叛了组织。
如果没有猜错,这把手///枪已经收在了监听自己的人的衣兜里。过不了多久就会转交到史蒂夫手上,然后史蒂夫会用它指着自己的脑袋,最终逼着他目睹冬兵被侮辱的过程后,再随便打在他身上任何一个地方。
这就是结果。
朗姆洛开车的路上,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都是这样的影像。他以为只要多想想,刺激性就不会那么强了。这也算在某种程度上做了心理准备,那真正目睹冬兵受罚、自己受罚的一幕时,也不会那么痛苦。
可惜他错了。
他只要一想到冬兵即将遭遇的种种,就浑身失去了力气。好几次迫不得已把车停在路边,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他的脑袋伏在胳膊里,压在转盘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依旧冷汗直冒,浑身战栗。
他想走了,他想结束这段永无止境的折磨。他确实很在乎冬兵,他这一辈子没那么在乎过任何一个人。可他现在在乎不起了,他宁可把心脏掏出来拍在玻璃窗上,也不想再继续承受这份与在乎相生相伴的苦痛。
但身体不受大脑的控制,每次歇息过后,仍然没有调转方向,而是继续地往来的方向开着。开到了停机坪,再登上搁置在那里的直升机。直升机有被搜查过的迹象,但这已经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没有藏秘密,因为他本打算藏着的秘密已经被发现了。
他还是硬着头皮面对了一切。有时候硬汉的表现不在于他流了多少血和汗,也不在于他的膝下是不是有黄金万两,而在于明明知道前途一片渺茫,踏一步就是深渊万丈,仍然能鼓足勇气走上去。
几经周折,他还是回到了熟悉的地方。他没有回宿舍,而是直接来到史蒂夫办公室门前。
敲了敲门,听到一声闷闷的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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