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她,并不打算接话——且不说我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人,在这里没有根基也没有助力,单单是她字里行间流露出嘱托后事的样子便教我很是不安,不敢就这样应承下来,生怕让她没了牵挂做出傻事。
“拜托了。”她没有强求我的回答,只是自顾自又弯了弯嘴角,然后对着我挥挥手,开门走了出去。
望着她的背影,我松开了自己拽得死紧的左手,失了束缚的右手开始从指尖轻轻地颤抖起来。
——最信任啊……我却是辜负了你的信任。
可是,我不后悔。
宋奕纾来得匆匆,走得匆匆,而她带来的人手也潮水一般退离了。
很快,整个楼面都陷入到一种异常的安静之中,我看了看趴在床脚假寐的二宝,微微叹了一口气。
右手不再颤抖,手背上的红痕却还未曾褪去,刚才不觉得,现在却是显出了火辣辣的疼来——只是,这种疼,比起心理上的折磨,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静静靠在椅背上,放空思绪,背后却响起了刻意的脚步声——不必回头,我知道,那个人是萧。
我抿着嘴唇,平淡的表面下却是心乱如麻:怀揣着对宋奕纾的羞愧,我实在不愿在这个时候见她。
她却毫不在意我的冷淡,走到我面前屈膝半蹲,双手捧起了我的右手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温声问道:“怎么这么不小心?疼不疼?”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对着我的手背轻柔地吹气。
她的睫毛又密又长,好看极了,此时温驯地半垂着,敛住了目中的神色,竟教我一时间看不透她的想法;她的指腹柔软而冰凉,覆在我的伤处,就像是贴上了一块温润光滑的寒玉,非常舒服。
然而随着她口中呵气拂在我的肌肤上,又像是着了火一般滚烫,那种热度便顺着手背一路传到了心底,好似就要融化了我本就不堪一击的防御。
也许,本就没有什么防御——我一直固执着的壁垒,也不过是遮掩无措的别扭罢了。
当对手是萧,我从来都不会是最后的赢家。
“宋奕纾说了些什么?她有没有为难你?”见我不回答,她也不恼,只是取来药膏,均匀地抹在了我的手背上,轻轻推拿了几下,让药膏渗入皮肤表层,“不过,这基地里藏龙卧虎,暗手太多,她已是自顾不暇了,想必也没有精力与你为难。”
我挑了挑眉,有心问她,却见到她抹完药膏,用湿巾纸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却是含着笑意觑眼打量着我,仿佛笃定了我会按捺不住开口问她。
话到嘴边,却是歇了开口的兴趣。
我避开她的视线,只是撑着下颚看向别处,作出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仍是不与她说话——却是在不知不觉间带了几分赌气的意思,不再是那般轻愁薄雾的纠结了。
“安然,你是不信我么?”萧站了起来,将手轻轻搭在我的肩膀,柔声说道,“你不与我说话,我很伤心。”
——从你的语气里,我怎么没有听出半点伤心的感情?
撇了撇嘴,我抖了一下左边肩膀,让开了她的手。
萧不说话了。
我感觉得到她就站在我身后,深深地注视着我,我却看不到她的表情,也听不到她的声音——她这是生气了,不愿理睬我了么?
我的心因为这样的猜测陡然失落下去,却又忍不住松了口气——这样也好,她生气了离开,我就不必再硬起心肠无视她了。
第一最好不相见。
第二最好不相知。
仓央嘉措说的不错。
等了许久没有动静,我挺得僵直的背脊松懈下来,不待转身,脸颊上却一凉,落下一个轻如鸿毛的吻。
“为什么不能相信我呢……”她的叹息如清风轻拂,淡淡的幽香飘过——等我再转头,她已经消失不见,图留下一室的惆怅。
我愣愣地捂着脸颊,脑海中却浮现出了那首诗的后两句——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临近傍晚的时候,墨墨忽然冲进房间,一把拉起我就往外跑。
“怎、怎么了?”被她拉得直踉跄,我急忙问。
“出大事了,”她一边跑,一边回过头来与我说话,脸上是少见的严肃,“这个基地……怕是要乱。”
我心里一咯噔,不由想起了宋奕纾离开前的神色。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我又更得晚了→_→
我也不说理由了,反正不更新总是我的错╮(╯▽╰)╭
小美羊君开始装可怜了……
话说,有亲说一直死人太压抑了,我只能摊手,末世么,哪能不死人?虽然这些人很多都是大反派小美羊君下的毒手……不过相信我,后面还有很多机会是留给丧尸们大显身手的!我真正的末世场景还没写呢(泥垢
不过我事先有说过这是暗黑系啊,接受不了的菇凉们还是别勉强了反正我下一篇肯定是要开一个傲娇和傻白甜的轻松文来调剂心情的(≧▽≦)/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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