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早知他会如此,先不由分说亲了额头,再把他放回榻上,笼了手指,把那正经事儿先说:“秦大人今日吐出血来,虽然某家也是有错,不该招惹於你,但你身子太弱,在这幽州过冬,稍不注意,便会折了寿数,莫说无法与司徒章逍遥快活,就算寻常起居,怕也不方便得很。”
秦绍阳知道他总有後文,但应对仍是需要,便道:“梵天教主既然为天魔令差遣,当是与秦某为敌,我既病重身死,对教主应当不是坏事才对。”梵天笑意盈盈,道:“天魔令是当年秋瑾风与某立下契书而成,要是秦大人愿意,某家也愿与你立约。”秦绍阳道哪有这种事情,梵天笑意更重:“这有何难,某家要的不多,秦大人只要点头应允,随手签下契书,便再不可背弃。”秦绍阳不置可否,只问签下契书又能如何?梵天道:“只要立下契书,不但秦大人您能完好如初,司徒章那边,某家也能保他全身。”秦绍阳何等聪明,怎会听不懂他所言,便冷冷道:“司徒章能否保全,与秦某何干?”
美人恩 第二十七回 衣紫3
梵天心里揣个九尾老狐,察言观色便知一二,他又往秦绍阳身前坐坐,送了面目过去,与秦绍阳隔了一寸光景,道:“秦大人这话说得,莫非因为有修罗鬼守在司徒章身边,某家就不能伤他不成?既然如此,不妨让秦大人知道知道,所谓修罗鬼众,不过是拜火教弄出的怪物,要想拦得某家去路,只是以卵击石罢了。”
秦绍阳监国前曾受拜火教诅咒,现今这幅身板多可归因那时,所谓解铃仍需系铃人,想这梵天定有本事解此诅咒,不禁有些心动。梵天看他眉目低垂,目光游移,怕他难下决心,便再添了足料上去:“秦大人事故精明,也当知道人命如纸。寻常百姓自不待言,就连御怀风,尹丽川这等能人,在这乱世之中,怕也风雨飘摇,难以保全才对,到了那时,即便秦大人高居庙堂之上,身边无人陪伴,也是不好。”秦绍阳闻言一笑,虽极妍丽却也冷峻,他对梵天道:“教主所言极是,不过秦某顶不怕人胁迫,即便那些人届时难以保全,也是天命使然,当与立约之事无干。”
梵天仿佛早知他会如此,捉了秦绍阳双手握住,抹了诚恳的脸儿道:“虽是投胎变作别人,只因模样未变,脾气还是照旧,倒是某家性愚,唐突佳人,还请秦大人见谅则个。至於立约之事,某家不急,秦大人多多思量,谨慎作答,也是好的。”
秦绍阳方才被他逼得闷气,忽然见这邪魔缓了言词,只应景道声无妨,权算敷衍过去。梵天见他面色稍霁,知道服软有用,忙从腰里接下个锦囊,打开看是金纸包的丸药。梵天从外间取了酒盏用水化药,双手送到秦绍阳面前,道:“秦大人还是要日日用此药养著才是,可怜你离京一年多,这药半点未沾,才会弱成这样,说起来还怪某家考虑不周,才会如此。”秦绍阳过去总用此药吊著精神,如今一见,知道不假,於是仰头吃下,又送了两口清水,顿时四肢百骸舒畅无比,引了困意,片刻就著。梵天看在眼里,嘴角笑意更深,他帮秦绍阳躺平,捉了他双唇细吻一番,轻轻唤道某的前世冤家,守到五更,才脱身走了。
梵天用药很是神奇,秦绍阳深睡下去,不经意便来到一处水边,只见天地苍凉,水天一色,岸边停了一叶扁舟,载了白衣人一个,竟是那约素和无疑。秦绍阳虽极诧异,但并不想走,待到约素和走到近前,莫名双手相牵,进而唇贴了唇的,心中并不十分讨厌,反而有些欢欣。这事极怪,若不在梦里,更是无法想到,秦绍阳纳罕更甚,就听他约素和道:“陛下微服而来,不怕某家吃了你麽?”秦绍阳不知如何作答,当然不会开口,那约素和并不介意,只含笑拉他上船。安顿坐好,约素和亲自摇橹,些须来到一处孤岛,上面怪石嶙峋,飞瀑流烟,绿树葱茏间圈了一间小屋,院里散养鸡鸭,还用石头垒了泉眼一口,听那潺潺水声,轻盈灵动,真乃一方隐修佳处。
秦绍阳觉得此地清幽简练,不禁出口称赞,约素和闻言大喜,道:“这比你皇宫禁城怎样?不如陛下抛了御座,与某家在此天长日久,修仙极乐,当一对仙侣如何?”秦绍阳心知约素和对何人说话,但被那人魂魄代入,却不能点头说好,只道:“天下初定,兄弟们齐心为国,加之蔷薇又怀了孩儿,为君为父朕都不可松懈。现在你我在此悠闲,已然算偷,说什麽抛了社稷,不过是说笑罢了。”约素和笑容了然,道:“文鸣园也要生产,某家替他看了,可是个美貌公主。不知父皇大人是否高兴,顺便打赏打赏某家可好。”秦绍阳问他如何打赏,约素和答道:“某家不要金银,也不要封地,只要陛下赏某春宵一度,不枉此生,也是好的。”秦绍阳深觉难以抗拒,由他捉了嘴唇亲吻,不知不觉被拥入室内,放在正中竹床之上,身下铺了雪白被褥,带了竹香,很是舒服。约素和目光温柔,小心翼翼解了两人衣衫,道声得罪,俯身慢慢压下。
秦绍阳虽知身在梦里,却感羞怯万分,他小声说不,伸手去推,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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