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信使见他如此,和司徒章颇有不同,虽然二人皆相貌俊美,权势通天,但春桃秋菊毕竟风姿迥异,就算是强放一季作比,也难做定夺。若是用心去恋,只怕都是毒药.信使给自己斟了杯酒,默默饮了,那酒如口绵软,後劲非凡,果然是不好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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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司徒章在醉白楼弃了解小剑,从窗口跳将出去,咕咚一声便进了水。他浑不在意这运河水极冷,里面不知落了多少屎尿废物、渣滓尸骸,肮脏的可以,只是闭了眼,放松了手脚,只管往下沈。直到落到底,触了泥,本以为安稳了,不想却被个东西串了左边的脚脖子,成了不像话的样子。这叉腿的模样,活象等操一般,“还真他娘的狼狈,”司徒章心中突然一酸,竟想起过往的事儿来。
这司徒家本是京中了不得的大家,祖孙三代都坐了内卫的交椅。先祖父司徒浩不谈,父亲司徒峥统领内卫三十年,虽是名声赫赫,却因著容貌不凡,极易与人相与交好的缘故,连那些个原先腻歪内卫的朝臣也不好当面甩脸子看。
不给脸看便可以邀了同游喝酒,天长日久有了情谊,还和异姓王爷淮南王拜了夜里的兄弟,二十二岁上聘了天彰郡主为妻。
司徒峥得了天彰郡主,日夜恩爱,不久便诞下司徒章。也是这郡主命薄,花一样的人儿,竟血崩死了,留下鳏夫和个刚落地的婴儿,好不凄凉。淮南王看著妹夫可怜,便劝他将陪嫁的丫环瑶儿纳了,但约定不可作填房使,只可立个侧室,照顾生活。那司徒峥和淮南王既是兄弟,也不好推辞,便抱了瑶儿,有了小剑。
有一年,淮南王送了司徒峥稀奇的花种,说是西域奇花名叫曼陀罗的,最是时新,特赠予妻弟云云。司徒章拉了保姆去後院看稀奇,不想却撞见爹爹和舅舅半褪了衫,叠在胡床上不知干什麽勾当。姓严的保姆当即黑了脸,抱著司徒章就往後退,还不等他们闪进假山,便被下面的人儿瞧见了。
司徒章只记得爹爹从树下取了刀,一刀劈了保姆,也不管司徒章哭得死去活来,只管抱著舅舅一个劲儿地叫。不久听说淮南王薨了,死得时候瘦得只剩了把骨头,原先fēng_liú俊俏的模样是一点都寻不著了。
从此司徒峥对长子就没了笑脸,瞧见了也当是没瞧见,只把个庶出的儿子心肝肉肉地疼爱,还给小儿改姓归了解家的门,说是给薨了的淮南王留个儿子照应牌位。
幸好祖父尚在,隐在京外的庄园内养性。他见长孙被冷落至此,便接了司徒章去,直到十三岁方才送回京师。那天司徒峥不在,只有解小剑母子俩在家,那婉儿原是和天彰郡主一起长大的,同吃同睡情同姐妹,就算司徒章不是亲生的,也当作是自己的孩儿。她见司徒章回家,就挽袖下厨做了一桌子的菜,只把个少年哄的心花怒放,也顾不上摆脸子充大少爷。
婉儿热了他这头,自然就把亲儿子给搁置了,那解小剑年岁小、又受宠惯了,怎生咽得下这口气。他在饭桌上甩了筷子,骂司徒章是没娘没爹的扫把星,只顾唾沫横飞地添油加醋,也不看那司徒章早已脸子从白到黑,从黑到绿,从绿又返了青,就差要用眼珠子杀人,将他钉死在地。
司徒章得了娘亲一双俊眼,平时是个笑模样,发起狠来却似古井幽潭,泛著凉气。解小剑才十二岁,平日里连亲爹都宠著爱著,哪里见过这种眼神。他腿子一软,从凳上跌下来,不想撞在榻凳上把个腿给折了。婉儿知是自己亲儿不对,又不想让司徒章为难,她只命丫环抱了解小剑回房,打发家人去寻大夫,想将这事大事化了,小事化无便是。
不想司徒章竟自己跑到司徒峥的书房候著,只等他爹回来禀明原委。这天正是七月初七,两年前淮南王蹬腿的日子。司徒峥不知在何处混了半夜,丑时才回到府里。他坦胸露怀,抱著琳琅居的酒坛子,硬是翻墙进了後院,径直往书房来了。这时司徒章已囫囵著了,他仰在司徒峥平日休息的床上,肚上只搭著条汗巾,穿著鞋撇著腿儿,打著小鼾睡得正美,连他亲爹坐在床沿上也不知晓。
“司徒峥你个老兔子!”心中发狠,不想却破了功,真气一散,那些个脏水便失了屏障,直往耳朵鼻子里灌。此情此景倒挺像是那日子里被爹爹强灌进来的酒,纵是千般不乐意,也没有商量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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