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弥漫,哪里能看清那深谷之下的情形?
“去找长索,下去看看那厮死了没有?将头颅割下,回去向皇上禀报。”
一干侍卫无不心中哀号:您老人家跟在后面,自然没有受伤,这些人可都是浑身见血了。好容易将人迫下深崖,谁不想快快回去处理伤处,哪还有什么心思去山崖底下再验尸?
“这般深崖,那李越已经多处受伤,又中了邢队长你这一箭,跌下去必死无疑,不必再看了吧?”
立刻有人附和:“是啊!这般的深崖,跌下去哪有生还之理?而且这里又无绳索,还要到山下去寻……”
邢骏看起来犹有不甘,又仔细向山崖下看了几眼,再扫一眼个个带伤疲惫不堪的手下,这才不甘不愿地哼了一声:“便宜他了,还留个全尸!”
这话听得几名侍卫都暗暗打个冷战,心想所谓刻骨之恨果然没错,人都死了,连个全尸都不想留,看来当年那一场皮鞭,当真是打出了不死不休的仇恨。不过此人目前正是皇上面前得用的,又是他亲手射杀李越,看这情形,不要说宫中侍卫,就是那支暗军将来怕也是由此人带领,谁又肯得罪他?当下便有人拍马屁道:“这山谷极深,那小子中队长这一箭,跌下去想也摔成十七八块了。纵然不碎,也有野兽啃咬,全尸是不要想的了。”
邢骏面色稍缓,道:“此次斩杀逆贼,各位都是功劳非小,皇上面前,我自然要回报的。”
一干侍卫闻言,心里都是一喜,有人便凑趣道:“这李越身手当真不凡,若不是队长这一箭,说不准便被他逃了,我们怎么好争功呢?”这次元丰一共派出了十二名侍卫,在这山林中一番剧战,如今死了两个,重伤三个,剩下的众人也个个带伤,若不是邢骏那一箭,还险些被他逃走,说起来实在不是什么荣耀之事,若是没有邢骏在皇上面前说些好话,恐怕不但无功,还要被责骂不中用呢。
邢骏终于露出点笑容,道:“大家共事,有功劳自然一并算,放心。”
这一头皆大欢喜,那一头元文浩处却是如遭雷击,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李越死了?”
“是。”探子知道来报这个消息是出力不讨好的,头低得几乎到膝盖上,“宫中派出十数名侍卫围剿,被他在城外山中杀死二人,重伤三人,不过……他也跌入深谷之中身亡。”
元文浩面色铁青,良久,重重一拳击在桌面上:“难道是天亡我?”
屋中一时悄然无声,正当探子为自己的性命担忧时,一名侍卫匆匆进来,向元文浩附耳低声道:“王爷,外面有两个人要见王爷。”
元文浩此时哪有什么心情见人,厉声道:“不见!”
侍卫面有难色,低声道:“他们是从院墙外翻进来的,几时进来,外院的兄弟根本不知道……”
元文浩悚然一惊:“什么?”这岂不是说,如果这两人是有心来行刺的,至少已经进入到自己的内院了!沉吟片刻,他终于道:“请他们进来。”
进来的两人都是身着灰色夜行衣,与普通黑色夜行衣略有区别。元文浩一眼看去,不由一惊:“你们不是——”这明明是当日在路上欲劫走柳子丹却被暗军击成重伤仓皇逃走据说已伤重身亡的人么?不过他毕竟能沉住了气,将下面的话咽了回去,举举手道:“给二位设座。请问二位,深夜到此,有何贵干?”
“在下文程,这位是在下的结义兄弟莫田。王爷或许也知道,我二人当年是摄政王的十二铁骑中人。”
元文浩一凛:“你们——意欲何为?”怪不得重伤逃走如今却仍能存活。看来暗军也是夸大了功劳。
文程神色冰冷:“殿下只不过想与柳公子双宿双飞,过些悠闲日子,想不到元丰步步紧逼,更派侍卫将殿下暗杀,此仇不报,我们日后到了地下,也无颜再见殿下!”
元文浩心中一喜——这简直是老天又给的一条生路,当真是同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他脑子转得快,脸上立时露出戚容:“本王也听说了此事,想不到父皇当真会下此杀手,本王……”
文程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王爷不必多说。我兄弟只想知道,王爷是否愿助我们一臂之力?”
元文浩暗想果然是那风定尘使出来的人,开门见山,倒也省事。当下也收起那副伤心模样,道:“本王当初与风殿下商定,他助本王登位,本王给他曼陀散的解药方子,保柳公子安稳坐这西定王的位子。如今……”
文程断然道:“我兄弟自然会助王爷夺位。殿下与王爷当初商定的事,我兄弟也略知一二。王爷教我兄弟潜伏在暗处,就是在四处为王爷打探消息。如今殿下虽去,心愿未了,我兄弟还略有些用处,愿为王爷一效绵薄。只要王爷身登大宝之日,按照与殿下的约定将曼陀散药方赐下,并保柳公子一生平安即可。”
元文浩心想这还不容易?一生平安?只要西定对中元臣服,保柳子丹一生平安有何难处?当下爽快点头:“好!”
文程霍地立起:“君子一言——”
元文浩伸掌与他相击:“快马一鞭!”
文程一扬眉:“王爷痛快!在下兄弟今日来,还有一事要相告——二皇子要动手了,王爷的机会来了!”
元丰的软轿并无多装饰,为的是走在街上不会引人注目——虽然此时已是天色将黑之时。坐在轿子里,虽然已经除去了一个心腹之患,他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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