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似在等着一个人回来,期待他会回来,希望他会回来。
待到这满园花开之时,那人指不定为了赏花,便会回来。
苏长策坐在这庭院之中,沏好的热茶放在石桌上,摆放的是两只瓷杯。他将瓷杯都斟满了热茶,氤氲的热气看上去有些迷离。
只听一旁想起脚步声,苏长策急忙转过脸,“正……”满心期待的以为是那人回来了,看见的,却是徐青。
“主子,这夜深露重,该回宫了。”徐青忍不住劝道。
“徐青,你可会下棋?”苏长策兀自的问道,让徐青一怔,只好回道,“属下会那么一点。”
“那便陪朕下一盘。”他轻声的说道,“以前正之也经常与朕在夜里下棋,下得尽兴之时,天色早已大亮,险些连早朝都给忘了。”
说到这的时候,苏长策便是笑了,笑的温和,就好似他此刻对面正坐着贺正之,说的也不过是闲话家常。
可徐青见了,却是难受得很,不敢去打断苏长策的话语。
“朕那时曾道他这屋太过简陋,哪里像是个新科状元住的地方,他却道习惯了。”苏长策又是道,“这毕生清苦,从未得到过奢华的东西,便也不求。”
“主子……”徐青不禁唤了一声。
苏长策却好似没听见一般,续道,“早知道,就让他换个大点的府邸。不过,这里清静,倒也没什么不好,简陋是简陋一些,却像是他贺正之的性子。”
“主子,贺大人已然不在了。”徐青实在忍不住,开口道。就这般情景,他看的就心酸,主子自然比这更甚。
“是啊,我知道他不在了。”苏长策并未逃避这个现实,轻轻松松的回了一句,“他若是还在,便不可能再有这样舒坦的日子过了。”
说到这,又是来了兴致,“正巧宫里深处有个别院,他若是回来,朕便将他关在那里,让他毕生都不能离开,只能待在朕的身旁。”
顿了顿又是续道,“那别院也算清静,平日也没什么人到那去,庭院不小,朕便也在院中栽种些许花草。徐青你看,若是这样,正之理应会喜欢罢?他的性子不便是喜欢这些诗意的东西?”
听着听着,徐青却是忍不住落泪了,不敢再多言,只能站在一旁听着。
主子他似乎还是那般欣喜的模样,怀念以前,期待未来。
就当贺大人不过离京办事去了,以往也不是没有,三四个月不回京也是属常事。可是无论谁都知晓,贺大人这一出门,便不会再回来了。
这又是一年三月殿试,新科状元。可偏偏是如何的触景伤情,当初,当初又是怎么样的,贺正之在殿试之上是如何作答,自己才选他为新科状元?
那清清浅浅的模样,怎么都好看。
苏长策不明白,或许恨着更为好过么?他最初不是没恨过,可是就算恨,也抵不过心里仍旧爱的深沉。
最初知晓的时候,的确是恨着贺正之。可如今细细想来,却发觉,贺正之其实并不是没有想过要收手。
由最初北上范阳,将自身置于危险之境,到最后要求调离京城,一一均是想要离开京城,收手此事。
虽说就算如此,也不能替他开脱最终仍旧是犯下谋逆之罪。可对于苏长策来说,察觉了这点,就已然是莫大的欣慰。
欣慰什么,欣慰贺正之心中,的确有他。
想了如此之多,却是再也没后悔过遇上贺正之此人。
这江山似乎也并未那般锦绣万丽了,只因缺了那个与他并肩而立的人罢。
苏长策又是让人制了一八扇开的围屏,素白绢上一丝污点都无,他执笔在上边描绘丹青,绘的仍旧是锦绣山河。
若细细一看,便能看到画中一角,有二人并肩而立,共看这山河天下。
莫说是徐青了,张福来见了苏长策这般落魄的模样,也不忍看下去。
“近些年来主子疲于江山之事,正巧如今开春之际,主子不如去江南散散心?”张福来提了一句,若这般一直下去也不是事儿,兴许出门走走会好一些。
“人道烟雨江南,这温婉的水乡兴许主子会喜欢呢。”他又是笑着说道,看看能不能劝皇上出门。可提到“温婉”二字,猛然醒转过来,不禁想抽自己一嘴巴。
想着兴许会触到苏长策的痛楚,便是偷偷瞄了苏长策的反应。却没料苏长策回道,“是么,那便去看看罢。”
张福来正想竟这般轻易就说动了,心里头想着兴许就这般慢慢好转过来,却又是听闻苏长策道,“说来,正之的性子倒有些似江南水乡,他兴许也会想去那看看。”
张福来却也只能缄默不语。
贺正之这三字就好似这天底下最深入骨髓的毒药,让当今的皇上如此的痴迷,却又难以自拔。
可他一个做奴才的,又能如何呢?半句宽慰的话也说不出来,只得任由自家主子继续这般下去。兴许时间会消磨一切,逐渐的就会将贺正之这三字从心中抹去罢。
待到他回过神来,又是见到苏长策轻轻的抚着手中那块玉佩。
那是主子赠予贺大人的贴身饰物,贺大人似乎也十分喜欢,有时在不经意之间,也会像是这般,指尖轻柔的抚着这块玉佩上的纹理。
随后,贺大人就会微微的弯起眉眼,笑着,将这玉佩视若珍宝。
这模样只有张福来在偶然一次见过,可如今这形势,张福来已然不敢在苏长策面前多提一句贺正之。
若是再提及,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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