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冲,而他们这些只会医术的人只能在混乱的人群中难以自保。
背后走过三三两两成群的少年少女,或背着琴或带着药囊,也有手中抱着紫色的花束,小声交谈着,依稀能看出往日的眉目。
都长大了啊……
身体又不由自主的拐了一个弯,他知道那边方向是什么。
——三星望月。
一如既往的,药圣孙师祖还站在那里,身边围了些在请教问题的弟子,旁边几位师叔师伯们喝着茶,看着前方演练的身影。
是了,以往自己演练的地方变了。
涟风一身暗红色的破虏服饰,对身旁的稚童们说,“天地同归玉石尽,这招,名为玉石俱焚。”
师弟长大了,只是不知因为什么影响学习了花间……不过他可以放心了。
他看着师弟演练了一盏茶的时间,然后收起落凤笔,向孙师祖以及众师叔师伯们告别。而身体依旧不由自主,却是顺了他的心意跟着师弟的身影。
提着两坛好酒,涟风轻功飞向仙迹岩。那里有一个暗红色的身影在等待着,天策破虏战甲,脸上一条刀疤十分邪异。
穆杏林认出了那人,正是杨行昭。
他放下心来,还好杨行昭也活下来了。
穆杏林随着两人的动作也在旁边坐下,打量着两人变化的服饰。
穆杏林有些猜测,门派服饰总是会在一个时期在原来的基础上有些变动,看这身衣服还略有点破军痕迹,他猜想大概改动了两次。
两次么……那应该离自己死去过了很多年了。天下是否已经太平了?
旁边两人对饮了一番,杨行昭开口,拿着酒坛眯起眼望着远方,“过的怎么样?”
“跟以前一样吧。谷内的师兄师姐们越来越少,或行遍天下救济战乱中的苍生,又或已经埋骨于山野于沙场,我也愈加不放心留那些稚童少年在谷内。”转着手里的落凤,涟风回答道。
杨行昭看了他一会,嫌弃道,“啧,你还是乖乖待在谷内传道授业吧,你现在是万花谷大师兄,你已经扛起了这个责任。在后继有人之前,不要想着为杏林报仇。”
“我晓得。”也晓得你的关心。
“不知不觉已经打了四年的仗了,”杨行昭抬头灌了一口酒,以手臂作枕躺下,“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穆杏林在旁一直听着,有些许的寂寥。
“左将军稍后又要出发?”“嗯,这次行军经过长安,来看看你。”
“……嗯。我挺好的,你放心吧。”
两人又是沉默了一会,安安静静的只有风声。“其实我这几年一直梦到大师兄回来,有时候打开门就以为他会在里面坐着,抬头看过来说涟风你回来了。”
“……你傻啊,我俩总会有见到他的那天。”
涟风闭眼感受着风,“你答应我,不可以偷偷去见大师兄,如果知道你在沙场中出了什么事,我肯定随你一起去了。”
杨行昭坐了起来,“你要我怎么骂你才好。”
涟风转过头来对着他,“大师兄去的那年,你明白的,情深怎能不苦……”
杨行昭败,又灌了口酒。
“好,我答应你。我不会留你一个人在这世上的。”
这两个傻子……穆杏林叹了一口气,不过却挺为两人有伴而开心的。只是转眼又想到那四年的战争,穆杏林望了望湛蓝的天,有些晕眩。
这期间也不知道死了多少的人。
渐渐的,耳边听到的声音都模糊了,穆杏林想,大概是时辰到了自己该消散了吧。
“后会有期,希望你活着回来看看我,看看大师兄。”
“行。”
“看你这铁骨铮铮的硬汉样,不知道哪个人当时抱着我哭的死去活来的……”
“喂……”
穆杏林弯起嘴角,祝你们安好。
再见。
“……我刚才好像看见了大师兄,在笑。”
“……我也是。”
穆杏林睁开眼睛,像是不能明白自己的处境,怔怔地看着枕头。
他撑起身子,纱布从背上伤口围到胸前一圈,固定得十分好。虽然背上疼得要紧,但是他能感觉并无大碍。到底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穆杏林看到床边凳子上放了自己的衣物还有梨绒落绢包,他抓起梨绒包,从里面取出了自己的药箱。
做完这些后,他皱着眉忍着动作带来的疼痛将衣物穿好,再从梨绒包中取出一只缀着平安结的白色笛子,手中绿光游走,笛子转旋,给自己施了握针,以他现在内力全无的状态,也就只能施展握针了。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疼痛减轻了一点,只要继续配合着药粉和握针,不出几日,等到内力恢复,伤势定能快速复原。
他拿起破军发饰,将长发微微系住。把笛子紧握在手中,防备地打开了这间屋子的门。
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从小院石道一路朝前,篱笆绕着的点点春意。清晨的一缕阳光正从薄纱似的云间洒下碎碎金色磷光,映着这安静的小地方染上暖色,连种种声音也透着一股恬静。
无双端着水盆哼着自己编的调,左肩使劲推门而入,正要把东西放下,却被坐在床沿边的人吓了一跳。那人手里拿着一只不知道从哪里的白色笛子,一双眸子黑幽幽地看着他。
细眉斜斜入鬓,眼中沉浓如墨,挺直秀美的鼻子下红唇贝齿,可见笑起来的好看模样。紫白别致的发饰下黑发顺服地垂在腰际,一张脸秀雅清丽,紫黑两色的着装显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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