剂的效果基本褪尽,好在疼痛程度还在忍受范围之内,他深吸口气,拉开门走出去。
山鹰尾随而出,“打算去哪?复仇?”
“买手机,办理号码转移。”
“丢就丢了,什么号码这么重要。”山鹰边走边嘀咕。
苍朗停下脚步,“你跟着我干什么?”
“谁跟着你,我出来吃东西。给那庸医打了一夜下手,我不饿啊?”山鹰叼着烟斜睨他。
苍朗没有理会,直接走进街边的一家手机店。
出来的时候,看见山鹰正蹲在不远处的早餐车旁就着豆浆啃馒头,脚边放着一包用报纸胡乱裹着的烧卖和海蛎饼。蓬乱的头发,迷蒙的眼神,活像个刚从工地干完通宵回来的民工,任谁也想不到,这家伙竟是世界级的职业杀手。
苍朗一时有些恍惚。仿佛时光倒转,眼前不是一个为了钱与理想分道扬镳的杀手,而是几年前跟自己一同执行任务时,嚼着难以下咽的压缩饼干依旧笑容爽朗的战友。
山鹰……
究竟是什么把我们变成了这样?军队?这个现实的社会?还是……我们自己?
苍朗从短暂的失神中清醒。
现在不是想这些东西的时候。
他走过去,对山鹰说:“多谢你出手,我走了。”
“急什么,吃点东西再走。”对方抬起脸,口齿含糊地说,“坐下坐下,我请你吃早点。”
他手一抄,把那包烧卖递过去。
“不用了。”苍朗一挡,手指突然僵在半空,露出了无法置信的神情!
几秒钟的震愕后,他劈手夺过油乎乎的报纸看起来,眼角肌肉轻微跳动。
烧卖和海蛎饼滚得满地。
“靠,发什么神经!”山鹰愣了一下,跳起来凑过去看,“什么爆炸性新闻值得你摆这副死人脸……钓上金龟婿蟠龙集团欲借安氏强援翻身?潘氏独女与安家二少于昨晚宣布订婚……啐,你什么时候对这种鬼东西感兴趣了。”
苍朗恍若未闻,脸色铁青。
山鹰看着他,忽然讪笑起来:“怎么,跟潘家小妞有一腿,被蹬了?”
苍朗抿紧嘴唇,眼神如朔风般凛冽逼人。
山鹰大笑:“那种千金小姐,闲得无聊找人玩玩而已,你也当真?当兵当傻了吧你!算了,反正你也不吃亏,就当是叫了个高级妓女——”
一记重拳狠狠砸在他毫无防备的肚子上。
山鹰腰一折,差点把刚吃的东西都吐出来。等到他缓了口气,愤怒地准备回击时,眼前早已人影杳然。
安静的街道响起一阵惊人的怒骂声:“操你丫的苍狼!老子昨晚刚救了你的命,你就这么报答?下次就算你被打成蜂窝,老子也在一旁干看着!你等着,咱俩没完!”
“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不断重复的语音提示像烈焰在苍朗心底灼烧。
毫无预兆的,致远订婚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自从他回来见到安老爷子之后,态度就变得有点反常。如今回想起来,当时他分明有什么难言之隐,而自己却并未给予足够的重视……
该死,为什么每次都要等到他陷入险境后,再去弥补和挽救!
必须马上见到致远,无论发生任何事情,绝不能让他独自承担!
苍朗在清晨的街道全力奔跑,缝合好的伤口再次扯裂,血水立即渗出层层纱布。
肺部的剧烈疼痛令他呼吸困难,他不得不停下脚步,捂着左肋,嘶嘶地往破损的肺叶里强制装填大量空气。
一辆出租车滑过他身边时停下,“要坐车吗?”
苍朗拉开车门,跌落在后座。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他身上的血迹,立刻露出后悔的神色,干巴巴地问:“哪家医院?”
“海湾公路。”
司机有点懵:“海湾公路……那里没医院啊?”
“开车!”苍朗冷冷地道,闭上眼尽量恢复体力。
司机一脚踩下油门,在心里暗暗祈祷报纸上的士抢劫案或者黑帮火拼之类的事,千万不要跟自己扯上关系。
海湾公路尽头的山崖上,深灰色的建筑物被晨光勾勒出金边,为僵硬的线条增添了些许美感。
苍朗刚接近大门,便被一群神态严厉的保安拦下:“抱歉,安先生交代了,不接待任何客人。”
“我是安致远先生的保镖。”苍朗说,一边留意这些陌生面孔,之前他从未在别墅里见过他们。
“抱歉,没有安先生的吩咐,谁都不能进去。”
苍朗转身离去。
走出几百米后,他从山崖小路悄然折回,绕到别墅侧门,打昏一个对着墙根方便的保安,换上制服混进去。
他一路压低帽檐,小心避开监视器探头,轻车熟路地穿过庭院树丛。
这个时候,致远应该在工作吧,苍朗开启密码锁进入实验室,里面空无一人。
他又回到主楼,从二楼窗户攀越而入。
卧室里依然空无一人。
整栋别墅仿佛陷入沉睡一般寂静,苍朗慢慢走下楼梯。
客厅的深处,被厚重的窗帘遮蔽了光线的晦暗中,转椅发出一声轻响。
苍朗猛地转头,失声叫道:“致远——”
“他不在这里。”有个声音回答。
一个人从暗处起身走向前,轮廓逐渐浮现在空气中。
是安致克。
苍朗心下一沉,“他现在在哪?”
安致克轻笑,“他在筹备婚礼,这可是人生大事,要花很多精力。”
苍朗神情黯然,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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