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伸展双臂穿进衣袍,侧过头:“什么时辰了?”
“回太子殿下,辰时。”
棱窗处泄下几缕微弱光线,倏忽幽暗不明,仅是未罩的烛光摇曳。
他淡淡收回视线。
侍女已将他的衣冠整好,次第垂首退下。
他对着铜镜再次理了一番金线滚边的黑色衣袖,瞥了眼镜像,侧身。
侍者跟紧。
门前烛火明灭,晨风过来,几点火星辟啵作响。
掌灯的侍女埋着首,轻点。
他挡下侍者伸出欲推的手,对另一边瞪大眼的侍女点了点头:“换下去。”
侍女屈膝,离开。
步履渐远间,门前数盏昙花层层舒展,露珠随之滑下茎杆。
滴落泥间。
——宣公一年,初醒王宫。
……
“太子也长大了……”
右公子执着黑子看着石桌上的困局,有些怅然地叹了口气:“臣也老了。”
姬伋沉默半晌,道:
“亚父多虑。”
右公子:“……”
寡言的尊贵少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目露疑惑。
右公子几次张嘴,开合几下,欲言又止。
“亚父但讲无妨。”
右公子微有愁容地看着这年轻的卫国世子:“太子啊……过刚则易折。”
少年伸到由宫人收满了子的棋盒中的指尖微顿,执起一只白子,抬起头沉默又疑惑地看着他。
右公子:“……”
他捻起黑子,起手凌厉地占住太极之位,气壮山河。
——可惜英雄气短。
竹枝轻摇,石桌上映出三四暗影。
右公子沉默地看着最后一方受困至死的黑子,抬眼觑了觑姬伋的淡然中暗含得意的神色。
姬伋神情一僵,正要抬手,石桌上的一局已经看不出原貌。
“……”少年看向对面得意洋洋的老人,默然片刻,无奈地叹气:“亚父……”
老人捻了捻胡须,哈哈笑了。
笑声震响四野,一尾锦鲤随之越出池面,碰上荷叶,摆尾游向远方。
——宣公四年,虚岁十九,清明后。
……
吴道在一片模模糊糊的混沌里睁开眼,条件反射地看向正上方——
不是金线丝帛的帐顶。
还好……个鬼。
他面无表情地抹了一把脸,幽幽地盯着端坐在他对面的锦衣华服的古代美人。
——这世上真正的美人,大多是不以性别作为区分的。
高鼻凤目,剑眉入鬓,纵端一张冷面,也是不可高攀的俊朗;加之一身华贵滚金黑袍,狐裘披肩,王室风范尽显,更多了不可言说的气态。
作为一个具备欣赏各种美丽基本水平的吴道倒不是说嫉妒,只是……这美人出现的时间空间都略有点不对啊。
……才做了一个诡异的断片的泛黄色古代旧梦,梦里的主人公和时空就尽现眼前的感觉,也是酸爽得不可言说。
更何况美人还这么目中无人,一点都不在意他的突然出现。
——好久没被人这么忽视过忽然过上这种日子的感觉也是糟透了。
吴道看着美人对他视若无睹了一会儿,抬手捻了一颗棋子摩挲了片刻,啪地一声落了子。
倒是没有直接叫吃,可惜中间的一片白子又算被圈完了,胜负已分。
吴道陡觉身后出现细微响动,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见美人淡淡地开了口:
“亚父,以诡道致胜,恐不是上策。”
吴道惊悚地发现另一个老头子气哼哼的声音就在他的身后响起:
“太子未免顽固,兵不厌诈!”
吴道:“……”把千术说得这么有文化,也骗不了你自己吧。
美人抬起眼,看着他,眼睛里闪过无奈的笑意。
吴道僵着脸起身,有点跌撞,想用手撑一下桌子——手却毫不意外地穿透过去。
他猛然抽回手,皱了皱眉,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如果这还叫身体的话,格外轻灵。
——穿过周围一切物体,没有问题;沉入地底,也没有问题。
他僵硬地侧了一下头——一名眼熟的老者赫然坐在他刚才所坐的位置上!
……不知道算不算有生之年,他一个唯物主义的主要支撑人士终于被唯心主义彻彻底底地打了一回脸。
他这就算是……死了?
吴道有点懵,整只鬼都是木然的。
怎么就死了……怎么死的?
他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他和祁商打断了火影剧情,带着宇智波百慧和加藤两个人一起加入了反/动组织,算是为了大蛇丸手里那个唯心主义手段跟世界翻了脸,通过毛二多和银球精密的计算与他和p两个人推断出的基本时空参数值,只需要殴打一回主线人物,就能够直接让世界产生生物动荡波,足够他们利用分解和言灵进行维度定位确定平行可能性了。
他们的步骤一个不错,怎么就落到这境地了?
还有另外三个人……
吴道的脸色突然有点不好起来:不会是在动手之后出现了维度风暴,他就是最先出幺蛾子的那个,然后他们三个为了救他,自己牺牲了吧?
他对自己的脑洞有点接受不能,黑了脸:他才不信二选一情况下毛二多会舍己救人。
而且……现在这个情况,完全不符合十维世界的死亡设/定,也不符合他们目前研究出的死亡形态。
有问题啊……
他皱着眉头回过头,正想要看看美人和老者的交涉情况,身体却突兀地僵冷了一下——
美人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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