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当眼下,徐炳天却是胳膊肘往外拐。逼得急了,怕是徐炳天要投敌去了,当真烦透了。
郭诩在石桌旁坐下,随意挥挥手:“副使可要记得,你是太子的羽林卫摇光队副使,因私废公之事被太子知道了,恐怕头一个要杀的便是江慎言。”
徐炳天对郭诩揖了一下:“谢少傅提醒,炳天知晓。必公私分明。”说罢便提步回房中瞧江慎言去了。
江慎言平日本就无赖性子爱赖床爱撒泼,这番病的不轻,傅子旭又不再身旁看着,千方百计借着胆子使唤徐炳天。
——“徐副使,平日都是傅子旭给我穿鞋袜束发冠,他不在你就代劳吧。”
——“徐副使,我想去街上,走不动路,你不是习武之人么?背着我该不是难事吧。”
——“徐副使,这家面摊儿的面抻的真好吃,你倒可以学学,回头回京城我若想得很了,你就给我做一碗。”
……
遂,郭诩掩面不忍直视,堂堂朝廷羽林卫副使,在关中给一个五品大理寺正做牛做马。
又过了七八日,关中已下起了雪,徐炳天受江慎言威逼,说没见过狐狸,非要只活的,遂徐炳天带了猎犬便出去捉狐狸了。
江慎言这厢却闲坐在火炉子旁烤着地瓜和花生,火炉里添足了银丝碳,暖烘烘的熏着,没一会儿人就开始打盹儿。江慎言睡着的时候,嘴里还咬着半截儿果干儿,裹着毯子,兔儿手暖、狼皮靴,花貂围领、虎皮帽,婢女看着倒也觉得这么睡也不会着凉,只又拿了条被搭着,便也没叫醒他。
傅子旭一身风雪进屋里来的时候,便瞧着这副模样。郭诩虽日日与江慎言共处一院,这番憨态可掬却也从未见过。登时也目不转睛的看直了。
傅子旭蹙眉碰了碰他,郭诩这才回神儿,摆手打发了婢女。走近便要唤醒江慎言,却给傅子旭拦住,轻声笑道:“别叫,他睡不饱便一整日的面瘫,我等着,你且去忙,不碍事。”
说着脱了微湿的大氅,轻轻将人嘴里的东西拽出来,又抱起来放到床上,侧身躺在他边上,郭诩觉得甚是奇怪,这人平日睡着时,谁进了屋都要醒,怎今日换了傅子旭,这般折腾倒也睡得安稳。
江慎言直睡到天微微暗,一睁眼便见傅子旭搂着他,他却不管傅子旭是不是睡着,抬手便去撕傅子旭的脸,傅子旭数日在外奔波,这会儿搂着江慎言正睡得踏实,一惊之下醒了个彻底。却也不恼,眼微眯着没睁开,便凑上去在江慎言脸上吻了吻,笑道:“醒了?”
江慎言好些日子没见他,虽有徐炳天在侧,在端王府却也分外提心吊胆,这番见了傅子旭又是想念又是委屈,只拿脑袋往他怀里钻,八爪鱼也似的在他身上蹭着。
声哽音咽的诉苦:“我没钱花了。就剩三个铜板儿了,你再不回来给我钱,我明儿就吃不上东大街那家羊肉大饼了。”
傅子旭笑道:“那家大饼多少钱一个?”
江慎言拿手比划着:“要十个铜板。加一碗汤还要再加五个铜板。”
“明儿我带你去。”
江慎言这才破涕为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郭诩这个死钱眼儿,跟我说我若不抄端王府便有银子,结果,我穷成这样也没见他一个子儿,只给了近些年关中的户籍粮饷的账本。这些东西又换不来银子,再说,他当我是吃白饭的么?他便是不给我也有的是法子去查。”
傅子旭听着他唠叨,只觉得,窗外落雪也情深,荏苒岁月更静好。数日疲惫全然不见,捧着江慎言的脸,轻轻吻上去。
江慎言怎看不见他眼中满是眷恋,自也是予取予给。
直到徐炳天拎着一只活狐狸回来同郭诩齐齐敲门进来,傅子旭才把江慎言从被子里拽出来。
徐炳天一见傅子旭,神色异常平静,一如之前。径直将狐狸递过去,“公子,你看这只可好,若喜欢,我替你养着。”
江慎言伸手抱住,问道:“它好养么?回了京城能养得活不?它吃什么?”
徐炳天一一作答,傅子旭但笑不语。
直看江慎言与狐狸玩了半晌,傅子旭道:“慎言这会儿要饿了。今夜雪下得甚好,便到院中亭下赏雪煮酒可好?”
郭诩甚赞,立时便着人去办了。
然,人越多,话便少,各怀鬼胎大致便是如此。
恰巧徐炳天今日外出猎了些野味,徐炳天到底是武将出身,外出替皇帝办差事,餐风食露颇常见,正练成烤的一手好野味。徐炳天便拿短刀一点点割了肉烤好只喂给江慎言,郭诩与傅子旭在他眼中,全似石柱子了。
再者,时至今日,官事已完,关中之事端王妃也已放手,只待江慎言与傅子旭去该怎么办便怎么办。
江慎言数日神经紧绷,这番全然放松下来,夺了酒壶喝的肆意。
傅子旭却也不问他这些日子如何,郭诩与徐炳天自是闭口不言。只是徐炳天时不时夺了他手里酒壶,“大病初愈,不喝了吧。回京我再给你补上。”
江慎言一皱眉毛一撅嘴又要去夺回来,“你好啰嗦,我愿意喝。”
傅子旭伸手拿走酒壶时,江慎言却不强硬了,只忿忿地伸了手去傅子旭怀里摸出了一把碎银子揣进自己怀里。
是夜,江慎言自以为在傅子旭怀里一夜黑甜,却不知茫茫雪夜,他自在安稳时,傅子旭与徐炳天正站在院里。
徐炳天看着傅子旭,眼中尽是鄙夷:“公子爱慕你,被郭诩下了五石散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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