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杰笑道:“秦苍哥回来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张顺道:“是呀是呀,少爷那有秦苍,大家都别担心。快来吃饭,菜都凉了。”
阿斌心里苦呀,你们懂个屁,就是秦苍才更头疼。
他完全没有胃口,扒了两口饭菜,起身道:“我给子骞端点。”
张顺道:“你吃,我去。”
温子杰起身道:“我去吧。”
阿斌道:“这活秘书干就行了,都吃饭。”说着准备了吃食端了上去。他心里担心,就秦苍这脾气,不翻脸什么都好商量,若是翻脸……他咽了一口口水,这个家怕是要翻天了。
推开门,昏暗的屋里点缀着昏黄灯光,秦苍坐在床头,执起温子骞的右手贴着嘴唇,时光倒流一般,阿斌觉得一切都没有改变,这两个人还是那样紧紧依偎。
秦苍听见声响回头,看了一眼又转回头专注的望着温子骞的睡脸。温子骞的眼睛长得极好,漂亮的画一般,睫毛根根分明,他的轮廓并不突兀,线条温润流畅,让每一个初次看见他的人都会觉得这人温顺好欺,却不知他的凌厉手段,倔强如牛的性子和铁石的心。
阿斌把餐盘放下,站在秦苍旁边搓着手,犹豫道:“你的伤……好了?”
秦苍目光落在温子骞的发丝上,有一点卷翘,他用手仔细的捋顺了。
“嗯。死不了。”
“呵,那就好,那就好。”阿斌尴尬的回答。
“谢谢温氏安排了专机和医院,按理说,我这条命是子骞再一次给的,两次了,是吧。”
明明像恭维,却带着冷意。
温氏这个称呼从秦苍嘴里吐出来,听着尤其的诡异,阿斌望着青年的侧面,目光复杂,终究是不一样了。
秦苍转头看他,笑了笑道:“温总这一年很忙吧。”
阿斌支支吾吾,道:“啊,是,很忙很忙。”忙着手术,忙着适应新的不便,忙着应付纪涵志。可是他不能说,温子骞的苦他不能说,没资格说。
温子骞曾经对他说:“我父亲小时候不喜欢我,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在人前,他从不会和我很亲,也从不夸我,他知道温二欺负我,却不会严厉惩罚温二。那时候我觉得我在家里是可有而无的。可是,直到他临终……他说:我爱你妈,也爱你,我不偏心,你要相信,有时爱一个人深藏不露,是为了保护他……以前我不懂,可是现在我懂了。”
他记得温子骞说的时候眼神磐石一般,闪烁着灼灼光辉,让他也在绝望中寻找到了一股力量,坚定的勇往直前。
温子骞身体重残,能做的事情有限。
所以,温子骞想保护的人,他也要拼了命帮他实现。
“忙呀。”秦苍笑了笑:“我猜也是,忙的一通电话也没有……真像他的风格,只是以前这冷清的性子是针对别人,我那时感触并不深刻,落在自己身上,呵,还真是心口疼得厉害……也该想到的……他说过,公司和我必然是公司重要,我一条贱命都是他捡的,的确算不得什么。”
阿斌道:“不是的……”秦苍目光如炬,他差点就忍不住把当年那些事吐个干净。“不是的……”
“不是什么?”秦苍眼神凌厉,从他的眼睛看进去,就像一把刀要挖出他的内心。
“不是你想的那样……”阿斌知道,这件事他是没有资格品头论足的,可是他没有温子骞那么沉得住气。
“想的那样?温氏让条狗去解决钉子户的事情,然后狗把事情弄砸了,温氏赶忙撇清关系。不过念在狗忠诚,于是把狗送走就医。其实这么看,主人对这条狗还是不薄,因为这条狗花费了不少钱。”捏在掌心的手细微的颤了一下,秦苍接着道:“被遗弃的狗无法动弹,血肿压迫了脑组织,他无法翻身移动甚至无法说话,三次手术,每一次都差点要了他的命,可是即便这样,狗想的是,它的主人长期卧床的痛苦他终于尝到了,那时候它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痛,它心里只是心疼它的主人,每天眼巴巴望着门口等呀,等呀……”他呛咳了一声,把凄楚的哭腔变成苦笑,“哈哈,因为是狗呀,因为是主人抛弃的狗呀!”他觉得心口痛的恨不得掏出来,多少个夜,他动弹不得,只能望着门口,落下泪来。
他二十六岁的生日,是在痛哭中度过,他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也变得那么爱哭,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那时候……子骞……”阿斌眼里全是泪,说话都有些抽。那时混乱的场面,温子骞的绝望,到最后的决绝,他想吐个干净。
“阿斌……”温子骞的声音很轻,若有若无,轻飘飘的在空中散开。
阿斌一个激灵,稍微冷静了下来,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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