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敢说谢谢,我可就不客气了。”
秦明想笑,但现在稍微一动腰就牵着疼,又涨又酸。
他推推林涛,指着自己的外套。
“左边口袋里的药,帮我拿一下。”
林涛放在秦明伸手的手顿了顿,起身给人掖好了被子,走到衣架前拿药。
“里面两瓶,你要哪一瓶?”
秦明听到林涛说的,这才想起来,他早在出门前服用的应急药品。到底是关心则乱,看到林涛被人揍了,又易感期发作,他竟也忘了药的事。
秦明躺着偏头看向林涛,朝他伸手:“液体那瓶。”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林涛把药剂抛给秦明,转身去自己衣服口袋里摸手机。
秦明扶着腰坐在床边手里握着那瓶药剂,他看着标签上的说明沉思片刻,拧开了密封口。
“老秦!城北废弃的晶体管场,发现了一具焚烧的尸体!”
秦明抬头听到林涛说的,手一抖药剂洒在了床单上,他的手机这时也响起来。
“秦科长,我和小黑正往现场赶,您那边方便吗?”李大宝那端是呼啸的警笛声。
“我和林涛,二十分钟后赶到。”
秦明扣了电话,把空药瓶扔进垃圾桶,接过林涛递来的衣服。
两人穿戴好后,快步出了门,拦车赶往案发现场。
第二十九章
审讯室内,带着手铐的人喃喃自语,手指用力抓着头发。
“你们不懂,我的出生就是给了给他做陪衬……你们更不会知道我母亲活着的时候是怎样的卑微!”
他抬头,看向秦明,那双眼睛带着审视,眼底藏着另一个人的深长意味。
“秦警官,你应该比我更懂,那种分化后被等级束缚的感觉,那种无法逃脱的恐惧。”
男人被林涛压着肩膀,放弃了抵抗却依旧没有停止说出口的话。
“我是输了,但是我做了一件最想要完成的事情,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他突然笑了起来,抬头带着可怜的神情望着秦明。
“你一定查到了你想知道的事情,秦明,你……”
男人话音未落,面孔染上一层墨色,突然寂静无声。
秦明费力想要听清他说的,最后只看到了那句话的口型。
“秦先生?”
“秦明先生!”
断断续续的呼喊如同伸入黑暗之中的手,托起将那颗被人攥紧的心脏,秦明在诊室外的座椅上被护士叫醒,困住的梦魇也随之消逝在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走廊中。
“还记得我不啦。”护士五指在秦明眼前晃动,弯起眉眼和他打着招呼。
秦明回过神来,疲惫地眨了下眼睛。
“好久不见。”
他想起来上次取药时,这位护士挑了白色的缎带,要系在他的手上。
回忆总是趁虚而入,再看到她手里的那抹白色,脑海中又浮现出被人抬走的担架,那垂下来的纤细手臂上系着一条白色的缎带。
“不必了,我今天是公务。”秦明起身,拿出警官证出示给眼前的护士。
恶寒的感觉随着起腕扣门声,像利刃敲在坚冰之上,击碎了倦怠的神经。
“请进。”林医生抬头,看到来人是秦明,唇角展露和煦的笑容。
“我听小护士说有个患者坐得直挺挺后脑勺枕着墙壁睡着了,原来说的是小秦呀。”
“这几周有重案,有点缺觉。”
秦明舔了下发干的嘴唇,林医生很少这样开玩笑,他有点窘迫,垂眸移开视线,盯着地面上花岗岩形成的粒状结晶。
无奈,秦明的强迫症远比窘迫更严峻,盯着不规则的斑块看了一会儿,便忍不住又把视线挪了回来,等着林医生后面的话。
林医生起身给秦明端了杯水,这样的动作是两人言语之外的俗成,秦明接过水便也放松下来,拉了桌前的椅子坐下,水杯放在桌上,双手交握在腿间。
“其实今天来,不是私人就诊,主要想请教您一些问题。”
林医生职业习惯重,秦明开口时她便随手拿出笔和纸,听着记着免得漏了细节。
依平常这样繁琐的准备往往是多余的,但秦明讲完后,林医生深觉白纸黑字间的故事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案件发生在龙番市一处废弃的工厂区,被焚烧的尸体是一家诊所的医生,名叫李克华。
经过警方的层层排查,确认嫌疑人是一名叫陈彪的beta。
犯罪动机是为了诊所内的盐酸美沙酮。
一位瘾君子在冲动之下杀了人,这不难理解。
“弄错了?”林医生听到警方虽然找到了陈彪的住处,但却扑了空,她停笔仔细回忆了刚才秦明讲述的过程,并没有巨大的疏漏。
“从哪里开始弄错了?”她问。
“从一开始就错了。”秦明刚经历过整个事件,眼前好似在快速闪着片段,急停在那具烧焦的尸体身上。
“死者不是李克华,而是伍力学。”他说。
伍力学有个妻子叫阮芳,李克华则是阮芳在外的情人。
“dna鉴定结果出错了?”林医生皱眉,似乎不敢相信这个答案。
秦明点头,继续讲述后续侦办的过程。
李克华和阮芳苟且的事情被伍力学发现后,这位要面子的,便想要让李克华彻底消失。
所以他找到了自己的弟弟——伍力胜,也就是陈彪。
陈彪曾经以肇事逃逸的罪名顶替伍力学坐了牢,出来后就跟了母亲的姓,一个人生活,还染上了毒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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