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禁制,无法进去,急的团团转。刹那间阴风又起,一股戾气骤然涌入鹿苑之中。眼见一个黑袍厉鬼平地出现。何岫突然明白了,世间鬼魂为了生存,不得不互相吞噬,以增强自己的修为。偏凡人命数皆由生死薄记载,若是食那些命定死亡的人,想来会惊动酆都。那便有一些厉鬼故意害死阳寿未尽之人,食其魂魄,待酆都觉察之时,只怕早就找不到凶手。想来这厉鬼极其的霸道,一目五鬼也仅仅是他的随从。五鬼吸人阳气致人身死,这厉鬼便食人魂魄。
那黑袍厉鬼手指冲着那新魂一点,那新魂魄晃了两晃,眼看就要被那黑袍人吸入口中。
何岫爱那孩子眉目清秀,声娇体软,不忍心见他魂魄被厉鬼吞吃了。不管不顾不知死活的大喝了一声,“住手。”
那黑袍人猛的一回头。
只见一个狰狞的面具戴在他脸上,涂的漆黑,只一双眼睛精光哇凉的从斗篷里望出来。
何岫唬的脚底下一软,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那一目鬼也发现了何岫,尖着嗓子欣喜的叫唤了一声,“主人快看,哪里还有一个。”
那黑袍厉鬼陡然朝着何岫飞扑过来。
何岫眼疾脚快,扭身就跑。才跑了没多久,却一头撞到一个人,以为是那黑袍厉鬼抓来,吓的哇呀啊大叫。一只温热的手扶住他的后背,陆珩冰冷的声音不耐的响在耳边,“鬼叫什么?”
这一声犹如天籁,何岫四肢并用的扒在陆珩的身上,“执玉执玉,我错了我错了。我现在就回去背书,现在就回去。”
陆珩将他拉住,目光警惕的看着何岫的身后。何岫只觉得背后嗖嗖的冷风,他僵直着脖子慢慢的回过头,果然看见那狰狞的面具,冷冷的正对着他。何岫吓了一哆嗦,慌忙跳到陆珩身侧死死的拉住陆珩的胳膊。那黑袍厉鬼只是站住不动,一身的戾气劈天盖地的散发开来,鹿苑被笼罩黑暗中,越发的阴森。
何岫如今是鬼,性属阴,被这戾气熏得心神不宁。陆珩闲适的往前走了一步,将他挡在身后,同那厉鬼对面而视。空气中看不见的气息流动,何岫被陆珩护在身后,只觉得时间被凝滞一般的难捱,连那一目五鬼都缩起了身躯不敢同这二人的气息直面。
何岫躲在陆珩侧身后,看着他刀削斧砍的侧面,浓长卷翘的睫毛,他的头发被发散的仙气冲的散逸开来,抚在何岫脸上,一直痒到他心里。他忍不住伸出手来,掬起一缕,心里的悸动不能用言语来表示。这样的人,一头撞进他心里,却如同高岭之花,遥遥不可及。他为何偏不对自己假以辞色,为何惯来冷言冷语冷眼冷脸。何岫百年来仰仗风姿容色,从来得人青睐受人优待,这一会儿思前想后,心头一时冷一时热。盯着陆珩的侧脸,不由自主的就出了神。
正在矛盾挣扎的时候,却发现那黑袍厉鬼的一双眼睛透过面具死死的定在他的脸上。何岫直觉他对自己十分的愤怒,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重新躲回陆珩的身后。
黑袍厉鬼突然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周遭的桎梏感一松,再看对面:
有哪里还有什么厉鬼疫鬼。
但见月色怡人,风吹草动露出睡在月下的几只小鹿的角。月下横七竖八帐篷里鼾声一片,每个沉睡在春日中的人都在这鹿苑中做着游仙的美梦,丝毫未觉察到自己曾是旁人的宴。
第 43 章
陆珩带着何岫回到鬼巷的时候,云澜云翳并红锦、金粉、玉钩三仆并一个彪形大汉同在院中,各个一脸的焦急,不知道等了多久。见何岫回来,众人均神色一松。云澜云翳朝前走了几步,将要施礼,被陆珩一个眼风止住。随后眼睁睁的看着何岫被扔在地上,发出一声不满的哀嚎。
“红锦金粉玉钩看着他。云澜云翳云敛,随我来。”陆珩再不看何岫一眼,面无表情的径直进了屋子,身材魁梧的云敛紧随其后。云澜云翳看了何岫一眼,欲言又止,也前后进了屋去。只剩下三仆在门外眼观鼻鼻观心,形成一个三角,将何岫围在其中。
何岫被那吃魂的厉鬼吓的半死,那侥幸逃生的喜悦已过,他吃不准陆珩知道不知道他为何会路过鹿苑,饶是面上再云淡风轻,心里早已宛如野草横生一般凌乱。他闭上眼睛,把心一横,有恃无恐的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再挨一掌。
师徒几人在屋子内呆了几个时辰,天快亮的时候,才撤了禁制从内出来。何岫正在院子里假寐,听见动静却也不敢启开眼皮。直觉气氛严肃,压抑。隐隐听见云澜云翳在替他求情,又听见云敛瓮声瓮气的说什么,声音极低,不辨字句。
而后,陆珩高声怒斥,“本座做什么岂容尔等置喙?”
四下肃静。
何岫竖起耳朵却再也听不见动静,他心如猫抓,鼓足了勇气,猛吸了最后一口气,又慢慢吐掉。这才敢小心翼翼的张开眼睛,眼珠儿鬼鬼祟祟的乱转,心里盘算着一会儿的说辞。猛地就对上一双冷峻漆黑的眼眸,吓的倒跌在地上。
陆珩倾着身子,鼻子几乎贴在他脸上,“何岫,半夜三更你不在院中,跑到鹿苑去做什么?”
“别说你要散步云云。”
“没有没有”何岫吓了一跳,才刚想出的那些自以为是的托辞此刻早已被忘到九霄云外,他从地上弹起来,怪叫了一声,“我真的是散散步。”
陆珩审视的目光在何岫身上来来去去,“这习惯不好,……”
何岫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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