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任务失败的她不能回府,而她既已成俎上肉,她只好答应彩云的提议,看看少女耍甚麽花样。彩云把一面属於爹爹的令牌交到霜手上,其後上演著纳闷的装死戏码,她当然照演无误。但最令霜惊讶的是康王完全相信弟弟撒手人寰,师父兴高采烈称赞她技高一筹,她忽地感到无聊,彩云的说话在她脑海萦回。
不久,康王因野心太大而连番犯错,彩云因势成便代替父亲向爷爷告密,霜像个旁观者观赏这出闹剧,更耻笑王爷终归自招灭亡。
康王被剿当天,霜已被视为背叛者,在生死存亡的情况下,她被迫与府内高手对决。衣服上的血分不清是谁,她没留意究竟杀了多少人,身中多少刀,只是摆出冷漠的神色应付凶悍的昔日的同行。
双拳难敌十数掌,基本上她没胜算可言,不过她眸中毫无畏惧,孤僻的身影不断努力维持伫立的姿态,直到被自己的师父连人带剑一拚砍下,胸前洒血,她最终倒在地上。
死亡的意识涌现,模糊的视线却令她感到开怀。她从没有挣扎求存的冲动,或许,选择离去是个不错的决定。
了无牵挂,只身走过黄泉路不过是种解脱,何需惊惧?
可,现在变得不同,她臣服在名为死亡的主宰之下,因为她有了挂心的人。
人一旦有了寄托,所有意识自然集中於一点,她平生首次感到锥心刺骨的痛,心脏因惶恐而剧动。至此,她终於明了彩云和雷的那份执著,那份未能压抑的感情。
「霜……」
听到自己的名字,霜下意识回头,一副满足的脸容映照瞳中,本来木无表情的她即报以微笑。
脸已没先前般苍白,霜安心地看著奢华装扮尽数消失後的任雅,打扮简约的她始终最能吸引她的视线。
「身体怎样?」她紧张地问。
任雅点头回应,她本想抬手贴上霜的脸,可惜视差令她迟疑。
「为甚麽不趁我昏倒的时候离开?你现在没有躲避我的机会。」她抿嘴说。
「不逃了……」她捉紧凌空的手道。「因为我是一只甘愿跳进陷阱的愚蠢兔子,逃不掉。」
「好像说成被我逼迫的!」拨开任雅左眼上的乌发,霜的脸色稍为收歛,「没这回事。」
因为眼前人的视线落在失去的眼睛,任雅勉强扯起嘴角,「霜……我不要你同情,不要你施舍,不要你内疚。假若你因为这些而感到罪垢,选择永远陪著我,我倒不如现在放你离去,那麽大家都不会痛苦。」
「你确定我会这样想?」
她笑了,笑的诡异。
「我、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虫子,我怎会知道!」被反问的任雅有些不知所措。
知道她口不对心,霜特意捉弄。
「早知道被你讨厌,我就用不著违逆彩云的命令而与她翻脸,更用不著为你担惊受怕,一切都是我自己多心。既然如此,我还是回宫向彩云请罪好了,若再留在你身边,只会自讨没趣。」
任雅生怕霜离去,忍痛撑起上身,急忙开口,「我没说要你走,你可以为我而抗命,我亦可为你而死,霜呃……」当她想连名带姓吵嚷时,她惊觉原来自己不知道霜的本名。
「总之我不准你离开我,我真的没有强迫你!」
盯著任雅额上的水珠,心底不其然抽痛。
果然,她开不起这种玩笑,现在痛在己心,真是自作孽!
「霜溟,是我的名字,好好记著。」
听到霜的话儿,任雅倏地露出呆憨样子,过後脸颊绯红点头。
「没有人可以强逼我,只要是我想要的,我必定用尽方法得到。」她小心翼翼搂抱任雅,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你这辈子别想逃离我的掌心!十多年来,从没有人可以令我情绪如此波动,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後一个。」
「但,我只是个累赘。」任雅低头检视霜带伤的手道。
霜收紧双臂没有说话,不一会,轻喃:「待你情况好转,随我回都城好不好?」
「把爹和冬儿都带上行吗?」
「当然可以,不过你该要考虑你爹是否愿意同行!」
「接下来有想过去哪?」露撇头盯向旁边的彩云,顺便为她斟了茶。
李将军离去後,她打算缠上秋月一整天,可惜她若有所思,即使找到秋月又生怕自己的情绪影响气氛,所以她只好拉著露陪自己到菜馆用早点。
「要走也走不远,况且我不会再选择在这里逗留……或者,往南走也说不定!」
「那乘船往南下吧!既快捷又不怕颠簸,而且南方里州天气暖和,适合你这个虚弱身子。」吃了口粥,露补充句,「霜要求留在东木城,所以不与我们同行,雷则说要看看情况。」
「我早已猜到,霜想待在任雅身边多久都行,我不便打扰她们。至於雷,我听说丽娘无条件让青烟踏出梦回楼,不过青烟还没回覆。」
「姐妹俩的事恐怕没那麽简单,我们这些外人还是当个旁观者好了。」
「嗯……」她点头认同,「距离中秋还有一段日子,你和霞有甚麽打算?」
「我们商讨过了,她说小仙要跟著你,所以她若要黏住小仙惟有与你同行,而我亦不喜欢独自上路。」
彩云知道她们替自己担心,有点过意不去,「抱歉把你们的时间也夺走。」
露拍著彩云的肩膀道:「你再不走,令我减少游山玩水的时间,我真的会有怨言!」
三天後的金轮乍现,雷和霜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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