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时这才露出个满意的笑来,点头命王福务必记清各臣子所捐财物,并言明可在宫中挑选部分同价值的古董字画。这时殿上有员武将出声道:“古董怎能与陛下和太傅大人、老国师三位的字画相比,若是家中藏上一幅,倒比什么都强得多了。”
第一百十六回
慕容临哈哈大笑道那便请陛下当堂作上几幅,赠予捐得最多的前三位大臣。
他本来只是玩笑,谁料慕容时竟点头答应,还亲笔写了张清单交予一名御林军,请他到寝宫找到陈嘉泓将清单给他后,连人带物一并领来。
慕容厉抬眼看看他,咳了一声:“皇兄,先动国库发灾款与物资。”慕容时嗯了一声,传了御林军,令他们先开国库赈灾,再派人往各臣子府中收取钱财物资补回库中。同时派飞奴传书往淮南各地、四周各县城,令其拨粮求急,再派出快马数队接力而往,沿途散发补偿,再将余下钱粮送至终点。
如此一来,终是妥善处理了水患之事。
慕容时吁出一口气来,望向慕容厉道:“皇弟现在可好些了?地方官员如若延误天灾人祸以致有伤亡者,依律罢官;如有伤亡过大者,依律当斩;如有里通外国者,则依律……当株!只不知如今,这水患已害得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又有多少大人孩童去了龙王那里做仆人?”
“上报的已有三十五人落水,其中确认有五名妇孺被淹死。不知相距月余后,这三十名落水者是否还生?”慕容厉冷冷的望着那早已醒过来却跪伏于地的淮南郡太守,虎目中透出的杀意如有实质,骇得那人哆嗦个不停。
慕容时冷笑着道:“这算什么?还要有劳谦王,将太守们近日作为与行踪报来听听!”
此言一出,不单是已确认办事不力的淮南郡太守,除了邺城城守与玉门北郡太守还站着,其它几个富饶大郡管辖者无一不跪下求饶!
慕容时寒着张脸,陈嘉泓抱了文房四宝上得殿来,他也只稍点点头,待其站到自己身侧,便突然一拍御案发作了:“朕还未曾听到暗卫报告,便有这许多人跪下了?容朕看看……呵,宰相大人的好门生,这个是免试的,那个脸上如同长了只蝉的更不得了,那是朕的舅舅!嘉泓,你看,这满朝文臣,听得朕要皇叔报告他们行踪作为,便已跪了一片!长此以往,只怕是永远都不能有余力为你复仇!”
“李元甫,两朝宰相,任辅政一职撤下不过两月。任宰相三十七载,共收得朝中新进大小官员二百玖拾肆名,兼不认天子门生,愿称其为师。这近三百人,占的俱是富蔗之地,又或要职边境险恶之地。城守与太守中,只除开邺城仍是宫中直派、玉门关一直有太傅照看,其它无一不曾换过宰相门生。……需要继续念么,陛下?”慕容临适时开口,手中举起的是绘有代表军机营最高机密图腾的绢轴横卷,显是早带在身上,本就要选在这时取出来揭穿宰相了。
可说慕容厉根本就是下意识被他唬来的——慕容临每日下朝便去向慕容厉将当日之事交代个清楚,慕容厉若想不明白今日该做什么而仍是浑浑噩噩呆在凤鸣轩里,便真是个傻子了。
何况,慕容厉原就心存不满,巴不得快些将宰相一党除尽了,也好使他心中因着郭逸回朝以来一连串受伤中毒之事而产生的自责与忿恨减轻一些。
当慕容临每日里在他耳边念叨时,他表面上不作声,其实却早早的便安排了一名侍卫来回于秘道之中,时时报告郭适情形如何。
所幸,郭适虽说当日还未到莫愁湖便累得睡着,回来时也未及见着其父母一面,却显得十分懂事乖巧,尽管侯府中只他一人住着,却从不吵闹,还安心学习练武,纵有些不愉也从不拿身边侍卫们出气。更在每日侍卫去探望时,主动说出当天做了什么、吃了什么,府中有何变化,从不教人担心。
也正因如此,慕容厉才敢继续纵容自己在凤鸣轩中多赖上几天。
他住的自是郭逸那间屋子,临行时他曾草草收拾过,虽说将重要物什都搬去了侯府,却也还有几样衣物、字画留下。每日里慕容厉除了练功、听慕容临唠叨,便是对着那些旧物发呆。
直至有一天慕容临兴冲冲的下朝过来,告诉他说雨妃自太后那边有较大发现时,他们几人才在竹林中找到了一样未曾想到的东西。
就是这样东西,使得慕容厉心中突地又升起了立即去找郭逸回来的强烈不安感。
也就是这样东西,使得他与慕容临、慕容时如今信心满满的坐在议事殿中,等着宰相被一举推翻!
“宰相大人觉得可需要继续念么?”慕容时抬手将陈嘉泓拉至身侧坐下,脸上笑容对着陈嘉泓,嘴里不待李元甫说话,便又传令将雨妃与太后带上殿来!
李元甫肥胖的脸上横肉抖动,居然一脸正气的道:“老臣为官三十余载,为国挑选良才,不料竟是错看小人,选了你们这帮贪心鼠辈!”他瞪视殿上跪着的那些文臣,自己也双膝跪下,满目诚挚:“还望陛下莫因老臣而姑息了这帮畜生!想我越国开祖皇帝至今,从来是赏罚分明,从不放过奸恶之徒,也不枉杀忠良之辈!”
“哦?本王尚未念完,不如各位多担待些,仔细听着可好?”慕容临挥了挥手中卷轴,仍然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笑道。
慕容时摇头道:“怎敢辛苦皇叔?既是宰相大人请求,肃恭便先谴人将他们收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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